我点点头,手腕缩紧,我把耳朵贴在他的背上,听见了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颇有节奏。
“去哪?”
我漫不经心:“都行。”
最后,在一家茶楼外停了下来,我侧过头呆呆的看着他,有点不明所以。
他笑了笑,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进去,一直走到二楼。
我愣愣地看着被他拉过的手腕,传来的温度清晰,直击大脑。
这时台下的戏子刚好开始唱,听了大半,我问身边的人:“这出折子戏唱的是《牡丹亭》吗?”
身边的人将一杯青瓷杯推到了我面前,淡淡的茶香,是苏州城独有的碧螺春,比起浓厚的龙井茶,我还是更加中意碧螺春。
“是。”
过一会儿,身边的人开口:“想不想听我唱戏?”
我呆呆的看着他:“你……会这个?”
阿深故作苦恼:“《牡丹亭》倒是不会,但是《断桥》倒是蛮擅长的。”
“《白蛇传》里那段?”
“嗯。”
我情不自禁的放大瞳孔:“可以吗?我想听!”
他看着我惊喜的模样有点无奈,如果我没看错,居然还有一丝害羞的意味:“小孩子吗你?眼里的爱慕全写在脸上了。”
我心跳顿了一下,脸颊迅速升温。
“你……在这待着,我去下台后。”
我点点头,看到他起身然后下楼,没了身影。
我看向台上,几个演员纷纷退场,然后看到他身着古服,手执折扇,声音婉转绕梁,我知道此刻我应该是满眼惊艳。
哪一夜我不等你到五更天,可怜我枕衫泪珠都湿遍。
可怜我鸳鸯梦醒更把愁来添。
一愁你出门去无人照管,二愁你的衣服烂无人补修;
三愁你茶饭不可你的口,四愁你夜半读书甚是孤单……
我爱你时,是时时刻刻想着你,念着你的,怕你遇到挫折遇到眼泪,怨自己没能在你身边。
良久,曲终,他朝我的方向微微一笑。
出门时,已至傍晚,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古街。
他微微低头看着我:“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给一个女孩唱曲。”
我发愣,手禁不住揪紧了校服裙子。
他笑出了声:“你紧张什么?”
我彻底呆住慌忙摇头。
那天他本来是送我到家,可是半路他接了一个电话,拍拍我的头,说抱歉不能把我送到家,又把电话号码留给我说到家给他回个信息。
有点失落。
给他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呢。
也是,他今年少则也有二十多岁,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样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朋友呢。
刚到家,外面开始下雨。
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发了一句到家了,就收回了手机,不再打开。
之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他,我甚至要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
高考完的那天,和几个同学去海边露营。
我坐在岩石上,听着海风,海水很蓝很蓝,天上有海鸥飞过,白云很白,忽然就想到了阿深。
他现在在哪里呢。
其实高三以来我一直有给他打电话,从无人接听到不在服务区,再到后来关机,最后,昨天晚上的再打过去,已经变成了空号。
怎么会想不到,他为我唱曲那天就是我见他的最后一天呢,只不过是内心不想承认罢了。
我叹了口气,不禁抱紧自己的双臂。
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