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列没有站牌的快车,不会告诉你下一站面临的是什么,也不会倒车,到了站没有下车,就会永远错过。
而我,拥有了功成名就,也永远地失去了他。
那一年的圣诞节,人人都念叨着实在是太冷了。我只身一人穿着单薄的居家服在马路边上等红灯,手里的购物袋里还提着我的夜宵。明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却在那一刻,看着满街繁华,忍不住有点难过。是被冻的,早点到家有了暖气就好了,我这么告诉自己。
这是我独立生活的第二年,17岁的高三学生柳思怡遇见了22岁的单迟。
在靠近家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我快步走着,身后忽然有车鸣声,回过头,汽车就迎面撞过来,眼睛被车灯蒙白,呆呆地站在那里,忘记了躲避。
汽车在离我10厘米不到时停了下来,男人从车里出来,看到我没事,呼了一口气。又在看到我还不为所动时,急忙脱下棉袄,披到我身上,还一边说:“这小丫头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我眨了眨眼睛,鼻头一酸,眼泪就夺眶而出。
眼前的男人一下子慌了神,张开双臂把我圈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他的胸膛贴着我的额头,温暖的,是我不曾胆敢奢望的一种温暖。
我再也忍不住,攥紧他的衣角,嚎啕大哭。
这天晚上,他把我送回家,又用家里所有的食材为我做了一顿夜宵。在我吃完第三碗后,他终于无奈地开口:“喂,你是被饿傻的吧?”
我咬着筷子盯着他看,一声不吭。
刚才天太暗没注意,现在在明亮的灯光下忽然觉得她长得十分俊俏,就五官很好看,看久了会心情好的那种俊俏。
“小丫头,你家长呢?”
我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一下,淡淡开口:“走了。”
他疑惑:“走了?去哪了?”
“就是走了,不知道去哪了。”我走进厨房,把碗筷放进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地落在我的手背上,皮肤瞬间发红。
忽然有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拿过挂在一边的橡胶手套,把我推到一边:“我来吧,茶几上有冻疮膏,本来是给舍友买的,看到你手上有,送你了,去抹点。”
我迟疑地看着他,半天才转过身朝茶几走过去,回过头看到他身形修长,水哗哗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然后低下头站在那里盯着冻疮膏发呆。
没一会儿,他走了过来,看着我发红的眼眶,愣了愣,然后把我拉到板凳上坐下来,拿过冻疮膏,拧开,往我的手背上抹。
“女孩子要好好爱护自己。”
他的声音温温柔柔,眼神也温温柔柔,我咬紧唇,只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我真的好希望他一直一直陪着我,不以监护人的身份,也不以朋友的身份,就这样永远地陪着我,哪怕他一句话也不说,就站在我的身边,我一抬眼就能看到他清亮的眼睛,就知足了。
“哥哥,你叫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把冻疮膏放到我手边,抬手摸了摸我的头:“不早了,哥哥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