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怎么样。”
他半天没说话,似乎是关了麦,但是电话也没有挂断,就这样一直到我快到站,他忽然开口。
“那,我追你行吗?”
我轻咳了一声,“喜欢我?真的假的?”
“真的。”他一秒也没有犹豫,我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就开了口。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要在口琴上刻‘惜’吗?那不是巧合,是我刻上去的,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好久之前见过面的,在香山,你捡到了我的琴。”
我愣了一下,细想来确实有那么回事,那时我才初二的年纪,一个人在初日东升的时候后躲在香山的枫叶里乱晃,某天捡到一个口琴,不是边溯现在的那把木制的,是一个很小的玩具口琴,塑料的。有个还没我高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的面前,指了指我手里的东西,说:“口琴,是我的。”
现在仔细对比,还真像。
“塑料口琴,白色的?”
“是。”
“那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你那天穿的校服,你们学校门口的荣誉墙,有你,我认出来了。”
于是,宋边溯特别成功地把绯闻女友变成了现女友。
好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从头到脚把我大量一遍,然后“嗯”了一声,把视线移走:“好好对待人家啊,别吓他。”
“我哪有,我这是自立自强。”
“嗯,徒手跟携带管制刀具的混混打架,是自立自强。”
“你闭嘴!”我迅速扫了一眼身边的宋边溯,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宋边溯:“想不到啊阮惟惜同学,这么‘自立自强’啊?以后你得负责保护我。”
我:“……”
毕业后,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们从大二开始同居,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挺小的房子,我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到深夜,早起去楼顶看夕阳,我们下课后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一起学习。忙的时候话说的其实不多,但是每次很累的时候,我抬头看见他的侧脸,不论是哪一种坎,好像跨过去都显得轻而易举。
他会在我们看电影的时候,悄悄往我嘴里塞颗水果糖,在我耳边半调戏地说话,然后凑过来亲一下我,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电影。
他说,很喜欢“present”这个单词,它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现在”,一个是“礼物”,即为现在就是上天给予的最好的礼物。
我想,有他的每一刻,都是最好的礼物。
后来,毕业后,我们在北京租了个稍大点的房子,养了一只鹦鹉,它浑身红色,尾羽是橙色的,和这秋的色泽一模一样。它笑起来和他很像,他叫边溯,于是我叫它“小边溯”。为此他跟我抗议了很久,最后被迫接受了。
我们带着“小边溯”出去香山野餐,我喜欢躺在老树下看天。
“阮惟惜。”他叫我的名字,然后笑眯眯地把我拉起来,“怎么又躺地上,你身上这件衣服不能放洗衣机,难洗着呢。”
“边溯,你笑一下。”我站好,顺势拉住他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
他给了我一个特别假的假笑,“怎么啦?”
我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嘴角:“你笑得好假啊,一点都不真诚。”然后我傻笑起来,“嗯……真像‘小边溯’。”
宋边溯:“……”
我们的故事似乎在旁人看来毫无波折,可是只有我们知道,这其中文字无法表现出来的,任何恋人都会遇到的各种问题。
每一次我们吵架后,他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就再也没办法生气了,他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哄我开心,我认真地反思过,为什么总是被他治得死死的,大抵是我运气好,遇到了命中注定的这样一个最适合我的先生,亦或者是我足够爱他吧。
我很幸运,我嫁给了十六岁时喜欢的那个男孩。
并且,我们彼此都是那么的确定,此生非你不再爱。
-汣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