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正好活动紧急,走借机程序的话,确实会慢很多,于是我从他手中接过了相机:“……谢谢。”
“对了,我是高一,二十一班的余思涛,你呢?”
“啊?……”我迅速反应过来,“高一,二十班,君语……君子的君,语言的语。”
“好。”他轻轻的笑了。
还相机的时候,我悄悄夹了张写了我联系方式的便利贴放在袋子里。他接过袋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说:“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吧。”
“我是说,以后如果需要,可以直接找我借。”他抬了抬拎着相机的那只手,补充道。
“哦……”我觉得有些难为情,但还是伸出手指了指袋子,“在里面。”
他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从袋子里找出那张便利贴,笑了,“好。”
慢慢的,我们聊天变多了,就发现我们有许多同好。他擅长吹箫,我会一点点长笛。我们都很喜欢《傲慢与偏见》和“爱在三部曲”。当然,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比如我不喜欢香菜,而他挺喜欢,他,擅长理科,我更擅长文科……诸如此类。
总之,我们渐渐熟络了起来,就这样一直到了高二。我学了文,他学了理,两个教室隔了三层,再加上学校很忌讳男女学生关系太近,所以我们也不常见面。有时候一周都见不上一次面,后来我们开始互相写信,让朋友帮忙传递。
虽然写的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但他每次在信中跟我抱怨,文言文太难背不下来,我就觉得我们之间好像也没有相距那么远。
生活很忙碌,疫情也依旧未结束,又是一季深秋,学校里的银杏叶儿又开始泛黄。
为了多背一些政治历史的知识点,我经常早起之后到校园里去背书,但总是背着背着就忘了时间,直接就回到班级上早自习,忘了早餐这回事了。所以经常第二节课就开始肚子饿。
我在信中和他提到过一次,说我可能需要随身带一个计时器。但是第二天早上,我就在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块豆沙的面包和一瓶牛奶,上面还贴了一张便利贴,写着:下课再吃。
就这样,他每天都送,有时候还会问我想吃什么。于是我愉快的忘记了购物车里的计时器。
于世涛说他想念南大的天文系,我想了想,回头就去搜了南大中文系的招收条件,看着于我来说,“天文”一样的分数线,突然意识到,实际上,我和他向来就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
对他来说,目标明确,方法高效,而我一路上磕磕碰碰,历经了无数次崩溃,分数只勉强够填报本地的一个比较好的师范类学校。
渐渐地,他开始忙的不可开交,我也在“背记”中兵荒马乱,我们断了书信来往,也渐渐的淡出了彼此的生活。
高三的最后一年,我办了走读,抱着去往南大中文系和于思涛去同一所学府的微淼希望。我拼了命的学习备考,戒掉了所有的兴趣爱好,似乎只有这样,我才有意思和他并肩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