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平日里的午饭都是在北镇抚司附近的酒楼解决的,这个今夏是知道的。于是,叫上在外待命的岑福,今夏和他一路溜达着就来到了那间酒楼。
进了雅间,跑堂的小二问今夏想吃什么?今夏怕露馅儿便说“和往常一样”就打发了小儿,然后让岑福也坐下和她一起吃。
“大人,小的在外面随便吃点儿就行了。”岑福没敢坐,面色犹豫地看向今夏。
岑福虽然跟着陆绎多年,相比其他人和陆绎也更亲近些,但两人主仆的身份还是在那儿的。陆绎坐着他站着,陆绎吃饭他看着,这才是规矩。除非在外办案风餐露宿的讲究不了那么多,否则岑福是断不敢逾越的。
“叫你坐你就坐。”今夏学着陆绎的样子微微皱了下眉,岑福果然马上乖乖就坐下了。
今夏心里没有那么多三六九等,她只是想平日里岑福对陆绎都是近身伺候,干活尽心又卖力,带他一起来吃顿好的是应该的,并没有想太多。
特别是当饭菜都摆上了桌子后,今夏更加觉得留下岑福是对的。
桌上摆了四菜一汤,还有一个果盘,看着不多,但如果只是一个人吃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败家啊,败家。”今夏对着眼前的美食感叹地摇了摇头,然后在岑福不知所措的眼神中每样菜都给他夹了一筷子,接着说了句:“吃!” 就先自己开动了。
虽然换了身体,但很多生活小习惯一下子是改不过来的。所以当今夏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地扫掉桌上一半菜肴,正准备再给自己盛碗汤,溜个缝儿时,她才注意到岑福正端着大半碗饭眼露惊恐地看着她,好像连咀嚼都忘记了。
“怎么了?”今夏盛汤的动作顿住,第一时间就去想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儿了。但无奈此时此刻她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奔向胃里,忙不迭地赶着去给她消食,她的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来,所以一下子也没想到什么。
“没有,没事。我来吧。”岑福却似是被今夏这一问给点醒了,忙放下碗,起身接过汤勺给今夏盛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大人,小心烫。”
“有什么话就说。”今夏忙不迭又端出陆绎的架子赶紧坐好,拿着劲儿问道。
“真没什么。”岑福看了眼今夏,接着小心翼翼地说道:“就是觉得大人今天似乎胃口特别好。”
今夏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吃相”出卖了她。
哎呀,她怎么忘了。陆绎家教太好,别看出身武夫之家,但平日言行举止都有大家风范,吃饭也是斯斯文文。哪像她,以前当捕快时忙起来吃饭都是抽空,不快点儿贼都跑了,直到嫁给了陆绎,日子不用过得那么匆忙了吃饭的习惯才改了些。
可是今天她饿呀,累了一上午头晕眼花的,脑袋早就让给了胃,什么装不装地早就都不记得了。特别是这菜还做得真好吃,今夏兴奋起来哪里还看得见身边还坐着个岑福?
“啊,是啊……”今夏词穷只得干笑两声转移视线:“你吃,慢慢吃。还这么多菜呢,别浪费。”说着她赶紧又多夹了几筷子菜,努力把岑福的碗填满,希望借此也能堵住他的嘴。
岑福也是惯于察言观色的,见大人不想多说,他自然也不敢多问,只得埋头努力干饭。
今天的陆阎王好像有点不一样啊,具体哪里不一样?嗯,怎么说呢?也许是多了些人间烟火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