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主院的玲儿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梳妆用的小桌前坐下,拿过桌上放着的铜镜,看了看里面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又用手摸了摸,眼中浮出一抹坚定。
“当当”房门忽然被轻扣了两下,玲儿忙放下镜子起身开门,然后就看到林凌正微笑地站在她的房门口说道:“听说你受伤了,夫人让我过来看看你。”

“林大夫快请进,不过是些小伤,怎么还惊动了您?”玲儿见是林大夫忙将她让进屋,还搬了椅子给她坐,坐之前又用自己的帕子掸了掸椅座以示尊重。林凌却没有急着坐,她快速扫了眼屋里,然后温和了声音对玲儿说:“这窗边冷,我们去床上坐吧,你也好解了衣衫让我看看患处。”
玲儿明显一愣,迟疑了下还是依了林凌和她一起坐到了床边上。两人坐定之后,林凌小心地帮着玲儿解开衣服,然后又仔细地检查了她被烫的地方,给她涂了些药膏,又留了一瓶药给她,再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最后说道:“夫人说你既然受了伤那就再好好养几日。女儿家身子不比男人,哪里留了疤痕可都是不好。所以你就安心歇着,等患处完全好了再做事。”
“林大夫,”玲儿听说又让她养着不干活儿她有些着急起来,一把拉住林凌的衣袖说道:“夫人体恤奴婢,奴婢感激不尽,只是我真觉得自己没有大碍,烦请您和夫人说说还是让我做些事吧。不管是打扫庭院还是缝缝补补我都可以做,只是别再叫我这样歇着了。”
林凌眉间微动面露不解地说道:“别人都是寻着机会偷懒,你这有伤却还要做事,还真是勤快。”
玲儿面露无奈笑了笑:“我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也听其他姐妹们说过我之前是在老太太和夫人身边伺候的。现在虽不敢再奢望回到夫人身边,但夫人仁慈我也想报答一二。”
林凌垂眼想了下松了口:“好吧,我去和夫人说说,你先好好养着吧。”
“多谢林大夫。”玲儿感激地对着林凌谢了又谢,直至把她送出了门,看她走远了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退回了屋里,关上了房门。
林凌从玲儿那里出来就直接去了主院。
她到主院时,今夏和陆绎都已用完了早膳,撤了碗碟正坐在屋里等着她。林凌进了屋,陆绎主动站起来让她坐到了上首位,而他自己则站到今夏身边,单手轻搭上她的肩膀问向林凌:“怎么样?”
“她伤处无碍,许是衣服穿得厚,她里面虽然有点烫红,但也没有大事,两三天就能好。” 林凌边说边接过今夏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又接着说道:“只是她那屋子里有股异香,和之前有一阵子你们屋里的香气一样。就是之前蓁蓁姑娘常点的蜡烛的那种香气,今夏你当初还说你喜欢这味道所以才一直点着呢嘛。”
“啊,是。”今夏应付地笑了下,接着下意识回头看了陆绎一眼,她并没有和林姨说过这话,想来应该是那时陆大人变成了陆夫人的时候说的。陆绎迎上她的目光,同时扶在她肩头的手轻轻捏了她一下,示意她淡定,接着看向林凌问道:“玲儿的房间里也有同样的蜡烛吗?”
林凌摇摇头:“有没有蜡烛我不知道,但那味道似乎是从床铺间飘过来的,虽然极淡,但我对气味很敏感,所以一下就注意到了。为了确认,我还特意找了个借口让她坐去床上检查伤口,然后我发现床铺间的味道果然更明显一些,许是她在枕头下藏了香囊一类的东西。不过我记得她昏迷被送回来时并没有这些香味。”
“那屋子虽然起初是玲儿的,后来蓁蓁姑娘来了就给蓁蓁姑娘住了。也许是蓁蓁姑娘走时落下了香囊一类的东西,被玲儿捡了就自己留了,然后就沾了香气。”今夏眼睛转了转对林凌笑道:“我说刚才让她走到近前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有点似曾相识,听姨这么一说我才想到这儿。嗨,瞧我这脑子,人家说一孕傻三年果然没错,自己之前用的蜡烛香自己都忘了,还麻烦林姨帮我们去查看了下。”
林凌不介意地笑着拍了拍今夏的手:“这有什么,反正我也是要给她看看伤处的。倒是你,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没事可不要随意走动了,再动了胎气可不得了。还有接生的稳婆,生孩子时准备的东西这些也要准备起来。”
说着她又看向陆绎:“陆大人,我虽懂得医术但毕竟没有生育过,也没接生过。今夏这头胎就要生两个,怕是不容易。我看你还是请一位宫里有经验的太医一起来看着好,到时我们两个配合也能保了今夏母子平安。”
陆绎忙点点头:“我也有此想法,之前怕林姨介意所以没敢提。如今姨您也觉得这样好,那我今天就去宫里一趟。”
“我怎么会介意?女人生孩子可是个大事,自然是越保险越好。啊,如果可以还是找上回在那个沈大人府里请的那位吴太医吧,他帮忙救过今夏一回,了解今夏的情况,为人又随和,我跟他也配合得挺好。能请到他最好。”林凌跟着又补充道。
“那我一定把吴太医请过来。”陆绎说着又看向今夏:“你好好在家休息,乖乖听林姨的话,别想太多,万事有我,我先去府衙了。”
今夏点点头,伸手拉了拉陆绎的手,陆绎顺势低下头吻了下她的面颊,然后对着林凌点了下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