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来人不但带来了尚阳公主的宣召还带了一辆马车,说是专门来接陆夫人的。今夏推辞不得只得在众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哪知进了马车里面才发现,这马车外面华丽里面除了一圈硬邦邦的木凳什么都没有,连个软垫子都不见,车窗缝隙还不严,总有丝丝小风透进来钻人脖子。
“这马车如何坐得?”进到车内的林凌先叫了起来,别说现在今夏是个孕妇,就算是个普通人坐这样的车子走一路,骨头也得散了架。而且这车子漏风漏的这么厉害,今夏再受了寒那可不得了。今夏也跟着皱眉,但她还没开口,公主府来接人的主事太监就跟着开口道:“公主府的马车陆夫人都坐不得,陆夫人真是比公主还娇贵啊。”
这话一出口车内的人都不敢说话了,知道多说一句便多得罪一次,还不知道后面这些阉人又要找什么茬儿来难为她们。但是这车这个情况一路走过去难免会出问题,林凌见状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脱掉了自己的大衣叠了叠递到今夏跟前:“今夏,你先用我的衣服垫在下面坐着会好一些。”同车的菊儿也跟着脱下外面的褂子尽量堵住窗户上的缝隙,对着今夏说:“夫人,我帮您把窗户堵严,不会让风漏进来,您放心吧。”
今夏看着身边这两个人这样保护自己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她正开口说着:“这怎么行,你们冻坏了可怎么好……”马车外玲儿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公公误会了,我家大人与夫人一直对公主的关照感怀于心。今早我家大人要进宫面圣,临走前还和夫人提起要在皇上跟前感激公主恩德,如今公主慈念,还特地赐了马车给夫人代步,我们陆府上下都是感激的。只是夫人月份已大,近来时感身体不适,大夫来看也忧心说怕是要早产。这马车颠簸,万一走到一半,有个什么状况……市井百姓不明真相,只信眼见为实,再口舌相传,污了公主清誉,万一传到圣上耳中,恐公公无辜受累啊。”
刚刚那个太监初闻陆绎进宫心里就咯噔一下,后面再听到玲儿各种明示暗示地说“陆夫人坐这马车时间长了怕是要提前生孩子生到半路上”,他也不禁担心起来。毕竟公主的意思是要折腾一下陆夫人,但折腾过了,出了事,被踢出来顶罪的首当其冲就是他啊,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玲儿姑娘到是一张巧嘴,之前见你在公主身边伺候时并不多言,如今回到陆府反而越发伶俐了。”主事太监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玲儿:“匝家奉命请陆夫人乘马车前往公主府,姑娘现在这样说是明着要匝家抗旨吗?”
玲儿见这太监有松动忙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奴婢想求公公行个方便让我们为夫人在车上多加几个软垫、靠枕,这样路途上也不怕太过颠簸。公公冬日里出来办差也不容易……”她说着扭头看向一直跟着的岑福同时向他使了个眼色,伸出手,岑福愣了下跟着忙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拿出一大腚成色十足的银元宝递给玲儿,玲儿接过元宝笑着塞给那个太监:“闲了也买壶酒暖暖身子吧。”
太监见有钱收,要求又不过分,既能完成使命又能多一层保障,当下收了元宝揣进袖子里对着玲儿略显不耐烦地说道:“得了,看你也是一片忠心,那你们快点儿吧。”
玲儿赶紧道谢,先喊了菊儿请她回主院多拿些靠垫软枕过来,然后她自己又叫岑福帮忙去拆陆府自家的马车上的软垫。菊儿也是个机灵的,下车跑回府里又叫了一个小丫头帮着拿了两个大毯子和好几个软垫回到车上,一阵布置,总算将透风的窗户堵严,让今夏也能坐得舒适又安稳了。众人这才都舒了口气,让马车驶向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