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者无返,永不见天日。
惊天动地的雷声终是唤醒了黑暗之中所有的“守护者”,张起灵拉着刘丧和吴邪胖子一起登上那艘古船时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处碑文。
无数发了狂的皮佣、人手贝、海蟑螂,如海啸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每一个都目标明确的要把他们四人撕成碎片。
永不见天日,永埋地下。侵犯之敌,不得好死。
这应是墓主人对入侵“领地者”最大的咒怨。
寒光闪过,张起灵站在最高处挥舞着黑金古刀,于张牙舞爪群魔乱舞的杂乱中,如切西瓜般横扫八方。锋利刀刃所到之处,唯剩残肢断臂,连些微的哀嚎和喘息都如烟尘尽散于刀风之下。
“小哥!钟!”
吴邪突然在昏天黑地的厮杀之中大喊一声。
张起灵蓦然抬头,纵身一跃,跳到最高的巨大钟鼎之上,挥刀砍向栓着钟鼎的链条。几支链条应声而断,垂落下来正好被吴邪他们抓住,顺势攀爬而上。
张起灵等着吴邪三人爬得足够高了,便手起刀落斩断了牵制钟鼎的最后一根链条。巨大的钟鼎轰然而落,砸毁了下面的整条大船,连带着船上的魑魅魍魉一同支离破碎的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顷刻间,烟尘四起,哀鸿遍野,原本深沉威仪的墓室主殿顿时化为了一片炼狱。高高链条之上险险逃脱的四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被砸穿的地宫地底忽然冒出一片雾气。
“是沼气。”王胖子失声尖叫:“都别抽烟啊!”
三双眼睛难得一致的同时像看傻子一样看向王胖子。王胖子正结结巴巴解释说只是下意识提醒大家一声,吴邪又忧心忡忡地开口道:“估计只要十分钟沼气就会弥漫上来,然后咱们都会跟着麻痹窒息而死。”
“十分钟?!”王胖子瞬时绝望了:“小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哎呦,天妒英才啊!”
张起灵也正没办法可想,刘丧突然竖起耳朵沉声说道:“别吵!二叔他们要施行爆破了…… 5,4,3,2,……”
“轰!”
原来钟鼎之上的位置在一声巨大的震撼之后蓦然被炸出一个大洞,很快,起重机上几根长长的钢索就被直直的垂放下来,一直延伸到四人眼前。
得救了!
筋疲力尽的四人同时都松了口气,纷纷抓住钢索随着众人和起重机一起的拖拽徐徐向洞口升上去。
张起灵是第一个被拉上来的,随后是胖子,第三个是刘丧,吴邪却不见了踪影。
“吴邪为了救我掉下去了。”刘丧刚露出地面就喊道:“快去救他!”
刘丧在上升途中胳膊忽然失了力气,一个不稳没抓住钢索跌落下去,吴邪为了救他马上也跟着滑了下去。最后吴邪托着刘丧拉住了新的钢索,他自己却被困在了下面。
张起灵连想都没想,直接将钢索迅速在身上挂好,然后一个纵身又跳回了墓室的洞穴中。
掉落下去的吴邪正被千万只皮佣的爪子抓挠,无计可施的他正打算破罐破摔,点燃打火机在这里取义成仁,一只皮佣的手突然攥住了吴邪拿着打火机的手腕。
吴邪惊讶抬头,目光对上的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个女皮俑。
人还未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吴邪的后衣领已被张起灵一把抓住,他整个人随即被腾空拎起,逃出升天。
电光火石间吴邪抓住了女皮俑的手腕将她一起拉了出去,然后将点燃的打火机丢下了沼气弥漫的墓室。
张起灵对吴邪的这一举动很不满。非常不满。
他不在意吴邪炸了地宫,也不在意自己在洞口被弹飞出去,他在意的是吴邪把那个女皮俑也一同给拎了上来。
然后吴二白竟然还把那个“女的”立在了吴邪的床头,是生怕被摔晕的吴邪睁开眼就找不见人吗?!
张起灵不开心,张起灵非常不开心。
但看着床上刚刚醒来虚弱的吴邪,不擅长言辞的他更是张不出口再抱怨什么,只得多看了吴邪两眼,确定他的小狗仔没事了,张起灵才默默地走出了帐篷,忍住一肚子的不满让吴邪和那个“女的”单独相处。
虽然没有挖到三叔更多的线索,但至少南海王地宫转了一圈也是收获不小,吴邪心里的大石去了一半,踏踏实实睡了一觉之后觉得体力和精神上都恢复了不少。
晚上吴二白开了庆功派对,感谢这次随队而来的所有人对吴邪等人的救助,以及庆祝对南海王地宫的成功发掘。
每个人都喝得很high,又唱又跳地玩儿了大半夜,除了张起灵。张起灵不爱热闹,也不喜喝酒,所以他要独处也没人来勉强他。不过张起灵也没闲着,吴邪被拉去派对后,张起灵就研究起吴邪带出来的那个女皮俑。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人家后,张起灵把她拦腰扛起,塞进了一个衣柜里。
吴邪说他检查过这个女皮俑胳膊上的印记,觉得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哑巴公主”,至于这个女皮俑为什么总是跟着他,吴邪笑笑说,说不定他俩还有前缘未了。
张起灵对于这个说法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
前缘未了?
张起灵双臂环胸,目光冰冷地投射到关上的衣柜上,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再有什么未了的前缘,他今天晚上也给他们了了。一个晚上不够,就两个晚上,两个晚上不够就N个晚上。
嗯。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