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进塔木陀开始,一路行来,解雨臣对吴邪的印象只有一个字:“菜”,不过现在他又多了一个印象:“傻”。
穿过甬道的黑瞎子没过多久就失去了联系,解雨臣心里担心不已,于是火急火燎地丢下吴邪也攀着岩壁几个纵身来到了甬道尽头的岩洞里。
衣服蹭过岩壁时沾上了几根“头发”,解雨臣起初并没有察觉,不过在他发现岩洞里像“钵”似的铁盘下面还有很深的空间,他小心下去探看却还是被割伤了肩胛处时,衣服上那几根轻飘飘的“头发”突然像稻田里嗜血的水蛭,马上一拥而上,紧紧吸附在了解雨臣的伤口处且疯狂滋长起来。
解雨臣吃痛叫喊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不知何时变哑了,任凭他怎么张嘴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解雨臣立刻警醒到此地不可久留,他马上拿着在铁盘下面捡到的黑瞎子留下的铠甲爬出了铁盘,先下意识想给自己穿上,但转念又想到吴邪,那小子那么菜,应该更需要这铠甲,于是他狠了狠心又将自己划出些伤口引了那些“头发”过来吸食,然后像墩布条一样将他团团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天然保护”。
解雨臣虽然绰号小花,又面如冠玉,但其实他心志极其坚韧,手段又凌厉,狠绝起来不但对别人毫不留情对自己也是相当下得去手。他常穿粉色衣服不过是想柔和一些自己身上的戾气,并不是真的那么喜欢。但不成想的是,即使最柔软温和的颜色在他冰霜一般的目光下也会变成另一种“锋利”。
吴邪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小花”,就连黑瞎子也还未曾有机会,所以他们觉得花儿爷即使有时年轻气盛却也还是温柔地。解雨臣对此不置可否,因为在他心里总有些人是特别的。
不过简单来说他和吴邪就是恰恰相反的两面。
所以当吴邪突然在甬道里见到浑身“墩布条”的解雨臣时吓得“掉到了”地上,解雨臣还是理解的。人之常情。但当解雨臣敲击出了暗号,吴邪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解雨臣就有点儿上火了。再后来解雨臣连比划带演示要吴邪穿上那身铠甲跟自己走出去时,吴邪依旧眨着他那双狗狗大眼不明就里,解雨臣直接就给了吴邪一棍子,同时想张起灵那样不爱说话大概是被吴邪气的吧?经常气到无话可说所以干脆闭口不言?哑巴张也怪不容易的。
看来再强的高手也敌不过一个“蠢真无邪”。
解雨臣在这边各种小心思,吴邪那边心里也不能平静。他之前在岩洞里时也突然失声,身上还挂了彩,又被“改头换面”的解雨臣忽悲忽喜的吓了好一场,现在好不容易出了岩洞回到最初的安全地方,心却还是不能完全放下来。
原因大概是解雨臣帮他处理伤口时手法过于“狠准稳”,嘴上又不积德,一会儿提醒他巨额欠款还未还,一会儿又骗他挑破了血管,等吓得他哇哇乱叫时老先生又悠悠哉哉来一句:“至于吗?你真没意思,还是黑瞎子好玩儿。”
什么叫至于吗?!什么叫他没意思?!解小花,解雨臣,你的良心呢?不会痛吗?!是不是你的眼里只有一个黑瞎子?!!!
吴邪感受到自己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他张了张嘴却还是闭上了。要不是他身背巨债又打不过,他一定跳起来和这个解小花一决高下!
呜呜呜,他想温柔又嘴碎的胖子了,呜呜呜,他想武力值天花板的小哥了,如果他们都在,他还能这样任人“欺凌”吗?霍老太太这个老太婆怎么就那么缺德非要把他们铁三角分开呢?怪不得他爷爷看不上这老太婆,心肠也忒不好了。
不过再怎么的碎碎念,活儿还是要干的。
两个各怀“怨念”的小兄弟发泄了一通情绪之后又正儿八经的重新回到那个岩洞研究起那个铁盘来。谁让他们嘴上不提心里却始终千丝万绕地挂念着那个拿也拿不起放也放不下的人,因为有些人终成了铠甲,有些人终成了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