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嘉注视着台上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学哑语》，表演者：于子淇，孙九香”
两人走到台中央，调整位置
“今天呢，由我们哥俩儿很大家讲一段相声”
“诶，对”
“说，相声有四门基本功课”
“哪四门呢？”
“说学逗唱”
“哦~”
……
坐在张柔嘉旁边的一男一女开始小声嘀咕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上面的相声演员。这不是第一次坐在这里调侃上面的演员了，自打他们坐在这开始每一场都在调侃着上面的相声演员，甚至不停的搭茬。
“哎，你说这个于子淇。”女人声音带着笑音“这一场场都过去了，就他这一场最砸。怎么不是装哑巴就是在装哑巴的路上，现在想想就觉得蛮搞笑的啊。”
旁边的男人附和，“于子淇嘛，年级轻轻的。这不是还没给字呢，但现在也有几个小姑娘喜欢他，就长得帅点儿。业务能力这也还不行，就仗着自己有点粉丝呗，让我上去我准能比他说得还要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到最后相声结束，台上两人鞠躬下台，场面定格在最后一瞬，所有观众做着传统的喝彩。
所有队员返场收尾，和观众们互动聊天，结束他们的一天。
台上所有人把于子淇推在中央要求给观众们唱一首，现场所有观众叫好。
站在中间穿着短袖的一个男孩子，黑色的头发像孩童一样略有些湿，开始深情的唱歌。
张柔嘉的手臂被突然握住，她侧头，旁边的朋友凑过来看她的手表。
“怎么都快十点了。”朋友靠回座位上，拿着扇子晃了晃，问：“你等会跟周菶菶一起去和六队的人吃饭？”
张柔嘉点点头。
耳旁是摧枯拉朽的，粉丝最后的喊叫声。
“去帮她挡酒？”
“应该吧。”
她眼睛看着舞台，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东西。
朋友羡慕，“有个主持人当朋友就是好，怎么嗨都没事。”
“那你等会顺便帮我于子淇要个签名？”
张柔嘉没反应过来，“于子淇是谁？”
“那个啊。”朋友有些惊讶，“他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什么样子。”张柔嘉解释。
现场音乐声不断，唱完歌后，然后所有人走到舞台中间，对着观众鞠躬。
“告诉你。”朋友凑过来，笑嘻嘻的说。“你就看准那个最小的。”
张柔嘉和周菶菶到楼下大厅的时候，还有许多粉丝堵在门口，保安都拦不住。
张柔嘉感叹，“最近相声这么火了吗，还有粉丝送吃的，追星跟这架势差不多了吧。”
周菶菶拉着她走后门，“送吃的算什么，现在蹲在人酒店房间门口要签名的粉丝，去小园子敲门的粉丝，各种奇葩都有。”
张柔嘉：“这么夸张？”
“很多粉丝，尤其是女粉丝，而大多女粉丝都是颜粉，这些粉丝被称为老婆粉or太太团。有的时候疯狂到你无法想象。”
周菶菶最近在相声圈混的很开，微博上被称为德云社的最宠妹妹之一，人美声甜会相声。身在圈中，知道不少人想对她不怀好意。
“现在相声圈也流行私生饭？”张柔嘉哭笑不得。
“人家都说啊，去年今年，明年，都是最好的相声时代。”周菶菶给她科普
“挺好的。”
她们从后门出去，有很多人等在那里。
夜晚的风有点大，张柔嘉穿着薄薄的白色毛衣，看上去很瘦弱，她用手指拢住被风吹散的头发。
周菶菶一直觉得张柔嘉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很古典，像退回的一个时代。
“跟着我。”周菶菶低声盼咐，“我们坐六队队长的车去。
六队的队长就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正在和旁边的人讲话，明显让他现在心情比较愉悦。
“伦哥。”周菶菶挥手。
“菶菶来啦，那我们走吧。”张鹤伦看到周菶菶，笑着说。
“我带个朋友可以吧。”周菶菶搭上张柔嘉的肩膀。
张柔嘉感受到一群人打量的目光。
“妹子从哪儿来的呀，怎么见过。玩王者吗？”九南问道
“我朋友张柔嘉，段位星耀二。”
周围人明显发出一声惊叹。
“哪个区的啊，晚上回去加个好友一起开黑。”樊霄堂玩着手机看着张柔嘉笑。
周菶菶哼笑了一声，“想和我朋友开黑的多的是，老秦经常找她都被拒绝好吗？”
“真的假的。”九南惊讶。
“老秦不行，就喜欢带妹子玩王者。”大黄说
张柔嘉不知道说什么。处在一帮陌生人中，不太习惯话题围绕着她。
终于樊霄堂忍不住，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饿死了，能不能走了。”
“等会啊，把子淇喊来，他还在那边打电话呢。”旁边大黄说。
张鹤伦点点头，“你去叫，我们先去车上。”
“那个”张柔嘉的肩膀被拍了拍。
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子坐在她后面探出头，用有些生涩的普通话问：“你是菶菶姐朋友啊？
“嗯。”
书佳正在拿手机回消息，反应慢了半拍。
“我知道你，我很喜欢，看你的美食视频，你直播我也会看。”男孩有些语无伦次，“你唱歌也很好听。”
“谢谢你。”她有些惊讶。“快要个签名啊，你不是老开小号去人家直播间吗，全园子...”坐在旁边的樊霄堂插嘴道。
“不是不是。”后面男孩急忙断，“我，我不知道你还玩王者，以后你可以我。”
“微信QQ都可以。”他补充。
还没等她回答，周围就有人起哄道，“哟哟哟，宇航就拉人家组上队了，真是稳的一批，兄弟。”
“老哥，螺旋稳。”旁边有个人比了个大拇指。
“稳你妈。”后面的张宇航害羞了，坐回去，勒住旁边人的脖子，几个人打闹起来。
身边的门突然被拉开。有柠檬混合味道的夜风吹进来。
张柔嘉拿着手机侧头，坐姿慵懒。
她看到一双眼睛，睫毛低俯。乌黑透明的眼珠，如同漆黑的深海底。
深夜十二点多，餐桌上的碗盖杯盘乱七八糟。
这一顿晚饭，持续三个多小时。很多人已经微釀，笑意盈盈地靠在椅背上，低声和旁边的人闲聊。
张柔嘉被烟味熏得嗓子干疼。
隔壁座的人凑过来问，要去玩游戏吗。
她摇头。
后来敌不过周菶菶的拉扯，去了对面一个房间。
一进去，一大群人已经玩起来。聊天，饮酒，唱歌，不时欢笑。
周菶菶一进门就不管她了，扎堆进人群中。
灯光昏暗，她看的也不是很清楚，随便摸索了一个靠近门的沙发坐下。
“你坐到我的耳机线了。”
刚一坐下，耳边就有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张柔嘉一跳。
“对不起。”张柔嘉赶忙向旁边移了一段距离
一个男人单手弯腰撑在沙发沿上，看她往旁边移了一下，抽出白色的耳机线。
然后顺势坐到她身边。
身边热闹喧哗。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他显得疲倦。
而他，似乎对交际全无经验，坐下后一句话也不说。
张柔嘉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幸好周围吵闹，气氛不至于太尴尬。
张柔嘉突然想到一件事。
朋友拜托她找....张柔嘉努力在脑袋里回想。
于子淇
六队的团宠，那个一出现在屏幕就能引起现场女粉丝骚动的男孩子。
穿着黑色的外套和长裤，安安静静坐在她的旁边。
她从包里抽出一支笔，随便拿了一张用来画画的纸，在膝盖上铺平。
“你好。”张柔嘉在心里纠结了一会，组织好语言，“我有个朋友很喜欢你，你能签个名吗。”
张柔嘉把笔递过去，对他道谢，“麻烦你了。”
等了一会，旁边的男人把笔从她手中抽走，用笔帽对着她。
张柔嘉疑惑地转头。
他静静接应她的视线，手支着头。
张柔嘉立刻顿悟，自己把笔帽拧开。脑海里却突然想到朋友的话。
——你就看准那个最小的。
男人就着这个姿势，直接在她膝盖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于子淇
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却给他写的十分流畅。
“谢谢你啦。”
她认真的把纸折叠起来，连着笔一起塞进包里，然后转过脸看他，“我叫张柔嘉，很高兴认识你。”
这时候有一群人过来，狭小的空间立即有些拥挤。他们显然是来找于子淇的，里面有几个张柔嘉还有点印象，就是刚刚在车上打闹的。
一大群人三三两两坐下来，坐在于子淇旁边的樊霄堂朝他挤眼睛，压低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怎么，这么快就勾搭上小花的女神了？”
“小花要哭了。”当事人显然懒得理旁边的人，靠在沙发上，样子疲倦又懒散。
“别开玩笑了。”
他被旁边的人挤过来一点，他和她的距离变的很近。
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柠檬气味，张柔嘉隐约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有人故意坏坏地说：“子淇生气了，因为我们打扰他泡妹子了。”一群人都在起哄。
房间里有人在唱踏山河，张柔嘉并不参与他们，安静的坐在旁边。
有急躁热烈，大呼小叫的人声。很多人脸颊都浮出红晕，喝的微醺。
欲望也不沸腾，像在月色中沉寂的，有柠檬味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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