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啪——”

尖锐的玻璃破碎声划破宁静，在心脏的正中央降下寒冰，冰棱无声地没入，心脏瞬间冰凉。

她在房间里，死死地用枕头捂住耳朵，咒骂与打斗声透过墙壁，透过枕头，直直地钻入耳膜。

寒冷从心脏开始，随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直至将指尖最后一丝温暖吞噬。

彻骨，彻骨的冰凉。

她实在无法忍受了，走出去，望着那两个人。

目光冰凉，压抑着眼泪与愤怒。

而她的出现，并没有带来任何的改变。

他们无视他，又拿起一个个桌子上的碗碟，向地面砸去。

玻璃渣溅起，又落满了地板。

“你们够了没有啊？家里的餐具都快要被你们全砸完了！”她叫道。

“你别管，回去睡觉。”

“你们在外面吵吵嚷嚷又是砸东西的，我还能睡得着？”

母亲脸上挂着讥讽地笑容，看了一眼父亲，将她推回房间，说道：“我就跟他说点事儿。你放心。”

哄着她乖乖地躺到床上了，关了灯，也顺手把房门带上。

世界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她在黑暗中静默。

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有声音了，但她还是不放心，悄悄地走出房间。

客厅里的时钟指向了12:34，满地的碎玻璃渣让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

他们不在客厅。

但也不在房间。

阁楼隐隐约约传来了零星的说话声，她放慢脚步，轻轻走上楼梯。

“你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你不清楚吗？别给我装傻。”

是母亲的声音。

声音渐渐放大，冰凉的感觉又再次回到胸膛。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贱啊，我们才离开了多久？”

她忍不住想要颤抖，只觉得腿软，完全没有力气跨上下一级台阶。

她多希望，多希望，母亲说的不是真的。

见父亲没有任何回答，母亲却越说越起劲儿了，一秒钟也不放过，用最恶毒的语句，狠狠地剖着她的心。

她难以想象，平时看似那么温和的母亲，竟然能说出如此狠毒的话。

她只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她要搜尽恶毒的词句，要将父亲的心千刀万剐，要让他深深地感受到愧疚，要看他到底能忍住反驳到什么时候。

当然，母亲嘲讽地想着。他没有理由反驳，也不能反驳。

人真的可以永无止境地忍耐吗？真的没有限度的吗？

答案是，否。

父亲本想着，母亲说什么，他忍着，让她发完火了，就能避免更进一步的争执了。

可惜他错了。

你越是忍让，她就说的越起劲。

“你他妈有完没完啊？”

“啪——”

她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去，看到的，是父亲扇了母亲一巴掌。

母亲捂着那半边脸颊，眼神在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快要发红。

“你敢打我？！”

墙角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母亲想都没想，拿起就往父亲头上砸去。

“梆——”

窗外月光投进阁楼，月色发凉，但也明亮。

她看见母亲手上拿着一根晾衣杆，父亲的手捂着头，指缝间有鲜血流下。

地板上出现了一个个血印，狰狞地笑着，撕扯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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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筎言我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