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至少信了大半,不过他想的是,他回头定然要查的。安宁说的对,必须弄清楚,否则这泥淖如何挣脱,恐怕不清不楚的有一日就被嘎掉了。
长期以来,暗河死了多少人啊,如果真的是朝廷操控的暗河,那那些死去的,真的太冤了,连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为什么死的。
而活着的,难道就没有选择不当工具,不随随便便为了争权夺利的理由而死掉的权利吗,他们也是人啊,凭什么他们就得认这个命呢,这不公平。
苏昌河一个长期深处黑暗的人,从未放弃过寻找光明,他想从这黑暗里找到一条路,通往光明的彼岸。不只是他,还有他在乎的人,他想保护的人。
他以前都这样想的,何况现在从安宁这里知道了这些后,他不只是要弄明白,还要把自己的这个理想贯彻到底。就算知道是朝廷在最后面搞鬼又如何,苏昌河不认命,他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要带着一帮人到达彼岸,谁若敢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朝廷挡,他翻天。
安宁见过太多苏昌河嬉皮笑脸的,温柔体贴的,撒娇卖萌的,耍赖、发疯的模样,可是他正经起来的那样冷峻。此时他是在想未来,那样认真,严肃。人家说工作时候的男人最帅,苏昌河此时正经,也帅,帅的一塌糊涂。
她真是个色狼啊,安宁这么唾弃了一下自己,但是却默默撑起了下巴,对着苏昌河看啊看。姐姐不喝酒不抽烟的,好点儿色也实在正常,何况还是自己的男人,她不但看,还动手呢。
苏昌河在想事情被打扰了,他也不恼,她摸他的脸,他还顺势在他手心里蹭了蹭,笑到:“就这么喜欢啊?”忽然又想起来他今天可是被当众表白了,复杂的大事儿先放一放,现在心情先晴朗一会儿。
“嗯,喜欢啊,喜欢的不得了,”安宁笑着,依旧对着他的俊脸爱不释手,包括他不知道何时就红了的耳朵,“我给你带了件礼物,”
“是什么?”
“你早就十八了,”安宁抚摸苏昌河的头发,苏暮雨早已经有了发冠,而苏昌河是没有的,之前在西南道就发现了,结果这次在天外天也依旧还是没有。所以安宁花了半年时间,用珍稀材料打造的发冠就是她这次带来给他的礼物。
安宁起身,走到他身后,从自己发上拔下一个小梳子。她为他梳了头,而后将带来的发冠给他戴上,“很好看,”
她把一面小镜子递给苏昌河,“看看吧,终于梳成了大人模样,”小小年纪就做着许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是因为他早已经没有了大人的庇护。
及冠这种事情,该是长辈来帮忙做的,可他一个带这个弟弟在外面艰难活着的,谁心疼他了,他不是买不到一个发冠,只是没人想过这件事,包括他自己。
苏昌河也就只是从镜子里看了一下,好看不好看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有人为他做了这件事,即便不是长辈,而是媳妇儿,他也深深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