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听到奶奶有些惊讶的声音，随后，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儿子大了，让他自己回去也行，你就在这儿陪陪闺女，这都多少年没有在一起了，今年过年，孩子们又忙着在北方山里救灾，我们家素素过年也都没回来，我都想的慌呢，你啊，就在这城里头好好待着日子。”
“我，我家里还有许多事情的。”我听到黛米的妈妈一直在支支吾吾的，我想，她可能不太想留下来。
我看向黛米，她又流泪了。
“呜呜……”
我有点儿不高兴了，这个老人家啊，她为什么总是让黛米流泪呢，黛米是她的孩子啊，她难道一点儿都不心疼吗？
“怎么了？大美！”奶奶洗完了饭盒，她边擦着饭盒边走出来，一边问我。
“呜呜呜……”
我扒拉了一下地面，随后看向黛米。
奶奶懂我的意思，她转头看了一眼黛米，随后，我听见奶奶叹了一口气，她放下保温盒，抽了几张纸巾，慢慢走去了病床边。
王小海他们都看过来，我看到他们都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我知道，他们都心疼黛米，对这老人家一次又一次的伤黛米的心，而感到气愤。
“大美，跟我走。”素素推门进来，她看了一眼病床，随后过来跟我说了一声，她解开牵引绳，走过床边的时候，说道：“妈，你照顾一下黛米，我去去就来。”
“素素，苗苗又找不到了吗？”黛米问道。
“嗯，门诊部和住院部太多房间太多人，怕孩子出意外，得尽快找到，我先带大美出去，一会儿回来。”素素说完，牵着我赶紧走了。
苗苗，她怎么又跑了？
我抬头看向素素，想要知道答案。
“她爸爸妈妈疏忽了她，光顾着弟弟了，她不高兴，所以，起床来走了，不过，她没走远，没有人看到她出去，监控里面也没看到她出去，她应该就在住院部，大美，尽快找到她。”素素边走，边和我说道。
江淮和霍哲就在外面走廊里面，他们看到素素和我过去，立刻转身一起走着。
江淮递给了素素一件衣服，素素递给我，说道：“大美，快，现在人太多了，越快找到越好。”
我赶紧凑上前，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
嗯，熟悉的，苗苗的味道昨天闻过，今天一闻就知道是她了。
“好了，快走。”素素说道。
“江医生，搜救犬过来了啊，快，让她沿着苗苗的病房开始，四处找找，可不能出事儿啊！”那个张主任跑过来了，他看了我一眼，着急的对江淮说道：“现在这孩子正是青春期，要是想不开，那可就是大事，越快找到她越好。”
“是，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别担心，张主任，大美会找到的。”江淮边走边安稳张主任。
“大美啊，谢谢你啊，你努力找到，找到了，回头我给你奖励，买肉干。”张主任转头跟我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没回应，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我得努力的从好多病人中，从各种气味中寻找到孩子。
这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重，掩盖了许多的气味，还有许多病人的气味，夹杂着，确实很难分辨。
不过，我是大美啊，我的鼻子可不是摆设。
“往楼上去了？刚才我让小吴上楼去看过了，没发现异常情况啊！”张主任边跟着一起上楼，边说道。
“孩子身材瘦弱，如果藏在某个角落里，可能就不容易发现，而且，她知道有人在找她，肯定也会刻意躲避的。”霍哲说道。
“嗯，霍哲说的对。”素素点头，道：“现在要尽快找到孩子，最重要的是，不要太声张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乱子。”
“是啊，我让保卫科的全部换上了便衣，之后逐层寻找，尽量不惊动病人。”张主任点头，道。
“监控有死角，尤其是几个卫生间方向，都要多查找一下。”江淮说道。
“是啊，这卫生间也没有办法装监控，所以，只能指望那孩子在卫生间躲着哭一顿就好了，可别做傻事。”张主任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们，我能感觉出来，他们的神色都很凝重。
也是，我也怕苗苗做傻事，那孩子可不是一般的想不开，之前我救老奶奶的时候，那个老奶奶还说了，她有很多的顾虑，想到了儿子孙子都需要她，她舍不得。
但是，苗苗这孩子却是不会，她没有顾虑，她如果伤心极了，就真的会做出你想不到的事情的，就如她，被爸爸打了一巴掌，立刻就转身跳进了海里面。
如果她还是很伤心，特别难过的话，她或许还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的。
“苗苗，苗苗！”
苗苗爸爸的喊声传来，他在上一层楼里面。
“上去看看，让他先不要喊，孩子现在对父母都有怨气，他一喊，可能更会让孩子躲远了的。”江淮说道。
“我去找他。”霍哲赶紧先走了两步跑上楼去了。
我嗅着楼梯边的栏杆，嗅着空气中留下来的味道，嗅着那些门把手。
苗苗留下的气味告诉我，她确确实实是上楼了。
我在最高的两层之间来回徘徊着，因为我发现，苗苗好像在这里来回了好几次。
“大美，苗苗是不是在这里待了挺长时间？”素素问我。
“汪汪！”
是的，这楼梯边都是她的气味，她来来去去过好几次。
“继续加油。”素素拍了拍我的脑袋，说道。
“汪！”
我回应了素素，立刻低着头开始继续嗅了起来。
苗苗去了卫生间，是女卫生间。
素素让江淮和霍哲在外面等着，她带着我进去了。
卫生间里还算干净，但是那股子味道还是蛮刺鼻的，我在卫生间里仔细嗅了嗅，之后站在一个隔间前面看素素。
“苗苗？”素素敲了敲隔间的门。
结果，隔间的门却被素素敲开了，里面没有苗苗。
素素转头看我，问：“大美，是不是苗苗来过这里？”
“汪汪！”
是的，她来过，但是她走了。
“继续！”
素素点头，又带着我去了另一个厕所，我发现了，苗苗去了这一层楼的好几个厕所。
“楼上没有啊，这孩子去哪里了啊？”苗苗爸爸着急着，我转头看着他，他满眼的红血丝，整个人都很憔悴又暴躁的样子，他跺着脚说道：“这过的什么日子啊，这孩子……哎！”
“行了，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你确定楼上没有人？”江淮问道。
“嗯，没有，我刚才每一个角落都看了，没有。”苗苗爸爸摇头，他身后跟着的一个报文科的小伙子也摇头。
“我也看过了，楼上确实没有人，也没有什么情况。”那个小伙子说道。
“这一层，苗苗来来去去躲了几个厕所，张主任，让保卫科看看这一层楼道的情况。”素素说道。
“嗯，这一层的病房很少用，都是堆放杂物的多，楼道里有两个监控坏了，这两天正准备修。”张主任边说话，边拿出了对讲机。
这张主任的对讲机很吵，里面好多人在说话，好几个人都在找苗苗，门诊部那边也说了，他们在到处查看，没发现那孩子的身影。
“你们守住住院部所有的出入口，还有，千万不要惊动更多的病人，引起乱子，会更惊了孩子。”张主任吩咐道。
“主任主任，我们查了顶楼的监控，那孩子好像和之前的两个人躲猫猫了，后来，她去了最左边的厕所，你们去看看。”张主任的对讲机里面传来声音。
左边？
我嗅了嗅鼻子，不对，苗苗不在哪里，刚才我们去看过了，她没有在厕所里。
“我刚才和大美去过了，一格一格的找过，没找到。”素素说道。
“女厕所有人吗？我们进去再看看。”霍哲说道。
“没人。”素素摇头。
“呜呜呜……”
我拖着牵引绳，往另一边去。
“大美什么意思？”江淮低头看着我，好奇的问道。
“跟着大美。”素素低头看了我一会儿，随后转身跟着我走了。
我拖着他们朝着一个病房走了过去，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和苗苗十分相似，我觉得，那孩子肯定在那个房间里，我只是不太明白，她怎么从厕所跑那个房间里去的。
“把这个门打开。”素素说道。
“钥匙呢？”霍哲转头问张主任。
张主任立刻要剥对讲机，不过，霍哲还是着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随后转头对江淮道：“来，搭把手。”
我看着他们，看到江淮把胳膊撑着，霍哲脚下一动，踩在了江淮的胳膊上，身子往上面一跃，一下子便抓住了病房门上面的门框。
病房门上面是一个窗户，半开着。
我靠近了病房们，仔细嗅了嗅，确确实实，味道在这里面，很近，我觉得，苗苗就在房门后面。
“不要进来，你们不要进来！”
果然，苗苗大声喊了起来。
“苗苗，听话，你素素阿姨在外面等你呢，还有大美也在，他们都在等着你。”霍哲爬了进去，翻身下去之后，他打开了房门。
唔，一股子的味道，里面堆满了各种的病号服和被褥床单，这里应该是被当做了储物间了。
“苗苗！”苗苗爸爸要走上前，张主任一把抓住了他。
“行了，找到就好了，你别再添乱了。”张主任对苗苗爸爸说道。
“呜呜，你们走开，走开。”苗苗跺着脚哭着，霍哲和江淮走过去。
江淮弯腰低头，说道：“苗苗，这储物间又脏又乱的，咱们先出去，你有什么事儿跟素素阿姨，跟医生叔叔说好不好？我们帮你。”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们任何人说，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都不要我！”苗苗说着，抬手便去推霍哲和江淮。
霍哲一把抓住了苗苗，他说道：“听话，苗苗，咱们先出去，有事儿，咱们一会儿约上爸爸妈妈一起解决，好不好？”
苗苗哭着，大家都站着，等着她点头。
素素牵着我走过去，蹲下身子说道：“苗苗，跟阿姨好好说说，阿姨帮你跟爸爸妈妈谈谈，好不好？”
“好！”苗苗点头。
我抬头看着她，我能感觉，她好像并不信任素素。
不过，她既然点头了，我觉得，也应该相信她吧。
这孩子也是蛮可怜的呢，这让我想到了黛米，一样的，黛米的妈妈也喜欢儿子，喜欢那个鸟窝头年轻人，他们不知道，其实，女儿也很贴心，很爱他们的。
霍哲和江淮叹了一口气，一起走出了杂物间，张主任也是松了一口气，素素一手抓着牵引绳牵着我，一手搂着苗苗，她边走边说道：“苗苗吃早饭了吗？”
“没有。”苗苗摇头。
我抬头看向素素，素素转头看了一眼苗苗爸爸。
“早上光顾着小宝了，小宝高烧不退，苗苗这儿就给忘记了。”苗苗爸爸抬手抓了一下脑袋上的头发，说道。
“走，去黛米阿姨的房间，奶奶给黛米阿姨送了不少吃的，咱们去那儿吃。”素素温柔的说道。
“你呀！”我听到张主任在责备苗苗爸爸，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阿姨，你等我一下，我去上个厕所。”苗苗突然抬头，小声对素素说道。
我们刚走到电梯口，站在电梯面前，苗苗说话的时候，我看着她，我觉得……
“我跟你一起去。”素素将牵引绳递给江淮，说道。
“不用了。”苗苗说完，突然转身就跑开了。
“不好，孩子朝着楼上去了。”张主任一声惊呼，转身的时候，霍哲已经和江淮追了出去。
那孩子，跑的真的是快，她身子小小的，推开门，很快就跑上楼去了。
“这，这到底要闹什么啊！”我听到了苗苗爸爸近乎绝望的喊声。
“苗苗！”
素素牵着我，一起快步上楼去。
这是顶层了，再上就是天台了。
苗苗很快就跑上天台去了，刚才，我在这一层来来回回嗅味道的时候，苗苗爸爸和保卫科的人，就已经很上过天台了，苗苗对天台很熟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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