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从梦里走出来,混夹着一身难以平息的燥热,手臂支起想着坐起来。窗并未关紧投进一点凉风,刺激着后脊,才发觉身后粘着一层薄汗,亵裤也同是湿热......
不由回忆到梦中事,默呆了片刻,思绪在脑中乱七八糟的回旋最终只是烙下一个“荒唐无度”。起了身,将披在背后汗津津的乱发缕做一团,肆意扎起。
梦里是一场关外大雪,雪如白毛一般落个不停。手上紧持着蛮人的玩具木刀,身子像扎在雪地里,任是多想迈出一步都被死死地压在厚雪之下。寒气夹杂着冷冽的风和冰渣子一点点渗入伤处。仿若血都被冻住,一阵阵烈痛从小臂上端传来,却一丝汗都出不来,让人清醒无比。为首的狼一双幽绿眼睛在一片夜色中发着诡异的光,恶狠狠瞪着我不肯松懈,不断的低吼试探。被迫在极小的圈内,然无能为力,唯等着狼群或大雪快点了结自己。漫天寒雪不会心疼人,身体渐渐冻的没了意识,只是一个吸气就呛进一口咸涩的彻骨寒气。肺腑却是要对着干,热的要烧起来。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恍惚间只见那狼作势要扑来。
“要死了吗...”
再有肢觉时指缝间已盎然有了暖意,伤处的冰渣子消融得似乎差不多了,随之是整个身子的刺痛。骨头像化开了,瘫在不明的布料上,柔滑的很。
“我不是正被狼群围击么?”
想着猛地发觉不对,挣扎着张了眼。
“是正被狼群分食?”
但没有如我所想。我正躺在一人的怀里,来人用柔软的大氅把我裹在怀里,紧贴着他,一股熟悉的清苦药味在鼻尖回绕,于是肆意贪婪的嗅闻。舒服地趴在人肩上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心脏跳动,不忍想去看看人脸。不巧对上那人投来的目光。他眼里仿若有一对黑压压的深渊,叫人看的痴迷不清。见我醒了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酒壶,轻轻往我嘴里塞一口。酒水顺着喉咙一饮下肚烈地可以点燃全身的血。真是热极了只记得尼喃道:
“十六...”。
索性出门打上一桶凉水,卸衣将燥热的身和心浇一浇,也算去了那晦气。
“可那人不是个病秧子吗?在那么可怕的冰天雪地里,怎么会有那么稳、那么有力的一双手呢?”
丝丝冰凉从手腕处传来,才觉铁腕扣以贴着自己一宿,然丝毫没有捂热它一星半点。冷铁的凉意一点点冲击着意识,静待燥义被这清凉抚平,不由打消自己那荒唐的梦事。将“春梦梦见义父”此事淡忘在脑后。照常穿衣、点灯借着微弱的光摹起长亭帖。
窗外依旧是夏日的蝉鸣,响的不停的知了吵得人心慌,实在是不行了,于是起身来将窗户放下来,虽是说隔绝了一些声音,但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微微叹了口气,又转身回到桌前,借着微弱的光临摹起长亭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