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顿音乐厅内。
“哎呦,我肚子疼。”左脚刚跨进门,右脚还没跨出去呢,霰雪就捂住了肚子。
“怎么突然肚子疼?”艳炟看着霰雪嘴角泛白,脸上毫无血色的样子不像作假,不由正视道,“要不我们去医院?”
霰雪艰难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肯定是喝下午茶的时候司康饼吃多了,我去一下厕所。”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要是在门口等我,我会很尴尬的。你先去会场找位置。”
说罢,霰雪便扔下艳炟匆匆跑远了。
这个霰雪......艳炟无奈耸耸肩,他还有心情说笑,应该不是很严重吧。对了,他带纸了吗?他要是没带纸的话,她岂不是要闯进男厕所送纸?等等,这种高大上的地方,厕所应该有纸吧。事实证明沙雕是会传染的,这几天,霰雪言传身教,艳炟耳濡目染,她现在就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厕纸的事情。
天!久违的疼痛感席卷心脏,神经迅速传导,入侵到大脑。霰雪慌不择路地跑进了一个未上锁的空房间。关上门的刹那,霰雪背靠着门滑落在地上,他努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嘶吼出声。哪里是什么肚子疼,是他扯谎骗她而已。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是这个程度的疼痛,比起万箭穿心,比起焰主从他的尸体踩过去,这种程度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小巫见大巫罢了。霰雪这样安慰着自己。他从口袋里摸出镇痛药,艰难地拧开瓶盖。疼痛更加剧烈,似乎至死方休。药瓶砸在了地上,白色的药片撒落了一地。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了,他看不见任何的东西,疼痛使他出现了短暂的失明,耳鸣随之而来。霰雪盲目摸索着地面,在触碰到小小的圆形药片后,猛地抓了一把,胡乱地塞进了嘴里。
得救了......他倒在地上等着药剂起作用。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疼痛已经从心口放射到了四肢,他不住地用双手撕扯着胸膛做无用功企图减轻痛觉。耳鸣已经稍微减弱了几分,鼻子吸入的空气根本满足不了他身体机能。霰雪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贪婪地想要把房间里所有的空气全都吸入口腔。如若他想要安稳的活着,樱空释必须得死。
艳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立不安,观众已经陆续就坐了,霰雪还没进来,他没事吧,她探着脑袋,不住地往门口张望着。
手机响了,艳炟下意识一惊。是冯索的电话。艳炟开始后怕,她总觉得惴惴不安,似乎即将发生些她难以置信的大事,从进场开始,她就开始没来由心慌。
“喂,艳炟,你在哪里?”
“释出事了,我现在在救护车上,你直接来市医院。”顾不得救护车上还有别的医务人员在,冯索几乎是哭喊着,“拜托你来医院,只有我两才能救他,拜托,求求你。”
艳炟很想说,冯索你在开玩笑吧,可是手机传来的救护车呼啸的声音,还有心电监护冰冷又频繁的报警声,都是那么令人胆寒,所有声音都显得嘈杂。
为什么会这样,樱空释不是真神吗......
艳炟猛得站了起来,不顾别人怪异的眼光,跑出了会场。
脑子里又想起了樱空释与她的所有交集。爱恨怨憎不甘,以前的种种情绪随着樱空释生命体征的流逝全都烟消云散。原来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微不足道。无论爱恨与否,她都不是想看到樱空释死亡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