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第二日清晨醒来时,阳光早已从窗户撒进房间,她翻动着酸疼的身子,掀开被子看着那抹刺眼的鲜红。
她别过眼,带着可怒不可言下床走进浴室,再出来时,一位老阿姨在整理床上。
“夕夕起来了,早饭在厨房温着,是延席一大早起来做得。”秦夕听着老阿姨的称呼,眼睛有些红润,那么多年了,她何尝听过别人再唤她一声夕夕。
母亲在的时候,经常夕夕短,夕夕长的叫着她,她特别想母亲,她轻轻擦掉快要掉落的眼泪。
她的父母亲,哥哥都不在了,而这一切都拜霍延席所赐,没有他这个始作俑者,她还在秦家大院享受着亲情呵护,现在什么都没有。
她此时对于霍延席的恨,恨到骨子里,她到现在都想不通,以秦越的性格,她多次想置秦华于死地,他为何一次次放过自己,她现在真想让秦越杀了算了。
她如今活着,还活在霍延席这个恶魔的屋檐下,每天面对着他,都会想起家人的死,秦家的难。
“好,阿姨辛苦了。”秦夕埋下心里的恨,柔和的对老阿姨说话,老阿姨笑起来特别慈祥。
秦夕下楼时,霍宅的佣人对她的态度越发的好,个个称呼她为夫人。
她走到客厅,佣人把早饭摆上桌,她看着桌上的文件袋,伸手打开,看着里面两本刺眼的结婚证,她看着她与霍延席的照片,登记日期居然是两月前。
她双手握紧,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不想让霍宅的佣人看到她的愤怒,她把东西收起来,让一个佣人把它放进卧室。
秦夕吃完之后便去花园的躺椅上坐着,看着那处金色郁金香,是她初来霍宅时种的。
她在阳城从未见过霍延席,而霍延席那年来救她时,却对秦家大院格外熟悉,对她也是知根知底的样子。
这些谜团,她知道除了代瑜,那就只有秦越知道,可她出不了虞城,所以只能埋在心底。
她始终记得,代瑜离开前一天跟她说过一句话,“二小姐,你要相信三爷,但是也莫要忤逆霍爷,保重。”
自从代瑜离开后,她对于霍延席多了很多戒备心,也同时埋下了自己的傲慢,整个虞城都不敢忤逆霍延席,而她更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查任何东西
霍延席坐在靶场看着那些人训练,他看着手上的资料,不一会就用打火机将其烧毁。
“霍爷,秦夕她知道您是背后的主,您留着她,不怕她向秦越通风报信?”
“秦夕?秦夕也是你们叫的?她是霍夫人。”
“是。”霍延席淡漠的语气,有着藏不住的偏爱,报道的那个人识趣的退下。
霍延席站起来,走出靶场,去了郊外的一处别墅。
秦华下飞机之后,分别给宫翎,秦越,秦启打电话报了平安,然后便打车往华山寺去,暗中少许秦越的暗卫跟着她。
秦华到华山寺之后,华欣给她安排了住所,她看到华欣被剪短的头发,不禁有些惊讶。
“你剪了你的发,是不再回头望了么?”秦华同华欣坐在院子里的圆桌旁。
“回头望不见,何苦牵挂。”
“你还要在这里很久么?”
“看缘分吧。”
“我要同宫翎举办婚礼了,你能来么?”
“是什么时候?”
“我怀孕了,可能很快,”
“祝福你。”华欣握住秦华的手,此时的华欣比之前更过于安静了,
“我希望你能来。”
“华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秦启可能真的是没有缘分了。”
“不管你与我二哥如何,我都想你能开心,快乐,幸福。”
“我好像除了秦启,对其他男人都不感兴趣了。”
“华欣,我二哥他……”
“你不用再说了,休息一下,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华欣打断了秦华的说辞,华欣离开后,秦华叹了口气,然后进房间,休息了一下。
秦夕坐在房间的阳台上,一直看着大门口,一直到了深夜,霍延席都没有回来。
她也不是在等他,而他也是经常不在霍宅,秦夕后面就靠在榻榻米上睡着了,身上只是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
霍延席在郊外那栋别墅里,被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抱着,她攀附在霍延席怀里,咬着他的耳垂,
“你明日离开虞城,”
“霍爷,”那个女人好似没听到霍延席说的话一样,继续纠缠着他,霍延席突然有些烦躁,他推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冷不丁的被推倒在地上。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些年,我就真的只是她的替身么?”那个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仔细看的话,她是有些像秦夕的。
“你知道就好。”
“霍爷,我不会纠缠与你的,我们还像之前一样,好么?”那个女人跪爬到霍延席跟前,抱住他的大腿。
“不好。” 霍延席甩开她,朝门口走去。
“霍爷。”
“不要让我发现你去骚扰她,”霍延席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地板上的那个女人扯了扯松落的衣服,她如同傀儡一样跟了霍延席七八年,每次霍延席跟她亲热时,叫的都是夕夕,她承受着他的暴怒,每次他被秦夕惹恼火就会来她这里发泄,她不相信霍延席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霍延席回到霍宅后,那位老阿姨帮他脱下外套,准备了一些宵夜给他。
“夕夕睡了?”霍延席在私底下都会叫她夕夕,唯独在她面前叫她秦夕
“应该是睡了,”
“在她房里?”
“嗯,还上了锁。”
“嗯,我先上楼休息了,薛妈,你要早点休息,莫要再等我了。”
“延席啊,夕夕是个好女孩儿,好好对她,莫要再与外面那个女人联系了。
虽然白沫也是个好孩子,可夕夕是秦家的孩子,你没与她有任何关系时,我不会干涉你,可现在你得对她负责,我并不觉得秦越对她疏离,反而我觉得秦越对她暗里很是袒护。”薛妈是见过霍延席外面那个女人的,她叫白沫,白沫只是虞城偏远山村的一家穷苦人家的孩子,而秦夕是秦家的千金,秦夕若是被欺负了,秦越怎么会置身事外,如果秦越置身事外,她秦夕怎么还能三番五次加害秦华。
“薛妈,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薛妈说完,收拾好餐桌,就去了房间,薛妈是带霍延席长大的,霍延席刚出生没多久,他母亲就去世了,是薛妈像母亲一样把他带大的。
霍延席在自己房间洗漱完毕后,去拧了拧秦夕房间的门,果然秦夕把房门反锁了,霍延席回到自己房间,从阳台上翻进秦夕的房间。
霍延席看到秦夕躺在阳台榻榻米上,缩成一团,霍延席伸手去抱她,她本能的往里面挪了挪,还收紧了被子,
“是我。”霍延席再次低下身子去抱秦夕,秦夕好似听到霍延席说话一样,往霍延席的方向蹭了蹭,霍延席把秦夕抱进房间,放在床上,然后抱着秦夕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