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厚底鞋踏着地板的声音阵阵传来，戴萌不顾别人目光直接拧开许佳琪的办公室门把手直接推门进去，不料吴哲晗也在，见两人伏在办公桌旁慌乱地互相扣着扣子的样子显然是被自己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戴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行了，别扣了，你俩我哪没见过？我来就是跟老板说一下，你找的那个心理鉴定师太拼了，我要换人。”戴萌话一出口惹得许佳琪十分匪夷，这个日日嫌弃自己的助手工作不够认真的人如今竟因为别人工作太拼要换掉。“什么？戴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许佳琪有些激动地站到戴萌眼前。“我觉得我说的够清楚了，她在这只会碍我手脚，还不如找个无用的人来鉴定下得了。”“你想都不要想！你一个律师一定比我懂外来鉴定师的申请程序有多繁琐，而且她已经介入了这个机密的案子，咱且不说她工作能力强，就是真有什么问题也不能轻易换人。戴萌，到底怎么回事？”许佳琪语气坚决地回绝道。“哎，昨天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我不喜欢看到女生受伤难过的样子。算了，反正都过去了，过了这个案子以后再也别找她了。”戴萌说话向来坚决，不容置疑的语气噎的许佳琪说不出话。“好，那这个案子你一定盯紧点。行了，五折，下班了我们也别在这呆着了快去看伯母吧。”悄悄幽怨地白了眼戴萌，拿起挂在门后的外套递给正坐在自己办公椅上昏昏欲睡的人。“我先走了。”无视掉许佳琪幽怨的眼神，转身离开，被虐到这种事，大概永远都不会发生在戴萌身上。

有些空旷的咨询室里，两把椅子被硕大的办公桌隔开，墙上钟表的指针不停地在跳动却未发出半点声响，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若不是有一个穿着白褂，倒真像是一对正在闲聊的姐妹。“莫莫姐姐，上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我又被人欺负了。”“没事啦，以后一定要学会忍让，但是也要自己保护好自己知道嘛？”莫寒宠溺道。“嗯，好！莫，莫莫姐姐，我还想告诉你个事情，你...要听吗？”小女生打断了两人原本的话题，表情也变得有些沉重，这个才十岁的小姑娘，也不见除了平日里被欺负以外还有什么大烦恼，小孩子的世界，总还是很单纯的。

“想啊，小熙快点告诉姐姐好不好。”眼前的小女孩显然变得有些局促，继而变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让见不得小孩子难过的莫寒也一下子皱起眉安慰“没关系啦，小熙要是不想说就不说啦。”小熙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存不住话“唔，我姑姑昨晚回家吃饭跟我爸爸说现在的心理咨询师大半都是骗人的，说以后就把我交给姑姑带，不要带我来找你了，爸爸还可开心的答应了！啊，爸爸和姑姑好坏！莫莫姐姐你说怎么办呀！”眼前的小孩一瞬间哭的梨花带雨，莫寒赶紧拽出抽纸来给小熙擦脸。“好啦小熙不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这件事呢小熙还是听爸爸的吧，你想想啊，爸爸不让你再来找我，但是不代表姐姐不能去找你玩呀，所以说等莫莫姐姐有空了就会去找小熙玩的。”小孩子的伤心总是短暂，一下子笑容又回到脸上，变得多了几分可人“真的吗？莫莫姐姐，那我们拉钩。”固执地伸出小手拉过莫寒的小拇指，口中念叨了几句话最后伸出大拇指摁上莫寒的“呐，印了章就不许反悔了，莫莫姐姐我先走啦，一定要来找我玩哦。接我的阿姨要来了，小熙要走了，莫莫姐姐再见。”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咨询室。莫寒看着她出门，隐去了刚刚的笑容，冷浯熙是四月被父母送来理疗的，原因是这小姑娘据老师反应在学校有典型的孤僻反应，还有过多次暴力倾向，最严重的一次便是拿着老师办公桌上的裁纸刀把一个调皮的男生耳朵割了将近一半，而原因，仅仅是她嫌那男孩太吵闹，然而经过莫寒这半年的观察与了解看来，这孩子也是可怜，因为学习过于优益连跳两级到陌生的大孩子班上而被排斥所以才会有轻微的孤僻症，而所谓的暴力倾向也都是对方侮辱或动手在先，只是小熙不爱表达才会这样，莫寒有过大致相同的遭遇，所以私心一直都很喜欢也很重视这个小姑娘。如今冷浯熙变得爱表达了许多，莫寒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想到以后可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小熙了，莫寒摇了摇头，还是希望她能越来越好。

闲暇下来的莫寒从口袋中拿出笔记，昨天刚记下的题目下的留白还在等着自己的解答。其实此时肯定已有人答出并在博客里回复了，但自己每次都执着于不看别人的答案。事实证明，最得到别人认可的答案却总是与博主的答案相左。茧子，字小，扬声调，右半侧脸部动作多？虚伪？左手的茧子，难道是按弦？那与字体有什么关系？字体与职业？左撇子的写手？可是茧在指肚。一次次把心里的答案推翻，知道闹钟的响起莫寒才收起笔记本准备回家。雷打不动的作息也是莫寒对自己的一个硬性规定。

抬头不小心扯到脖子上的伤口，惹得莫寒反吸一口凉气，这次的外快挣得，还真是凶险。想着月中就要开庭了。莫寒又扬起了笑脸，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等结束了多要点医药费去吃好吃的安慰一下自己的幼小心灵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