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自以为的，命运不以为。
如此兜兜转转，沈清秋总能碰上洛冰河。
“……”沈清秋沉默地睨了洛冰河一眼。
这小畜生怕不是故意的。
原以为上一世成了纨绔子弟，偶然碰见洛冰河。这一世便能舒坦些，躲了这鬼见愁的。哪想的这一世比上一世还要快些，怕不是这一辈子又要栽了。
“啊，抱歉这位公子。”洛冰河不好意思地轻笑了声。
看着那不怀好意的笑，沈清秋“啧”了声，转身离开了。
于是乎，沈清秋又抱着杞人忧天的心态，过了几日。
也许是上一世的教训，沈清秋可没那么大的胆再去讨伐欺辱自己的人，只好一直忍声吐气。好在那些人知趣，懂得收手，这才没酿成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后果。
“沈清秋？”
那声音轻飘飘地落到了沈清秋的耳边，却让他背脊发凉。不过沈清秋还是故作坦然地转过身，歪了歪头看着洛冰河。
“不知道洛公子有何事？”真是个闲的无事的小畜生。
听到沈清秋这么称呼自己，洛冰河微张大了瞳孔，紧接着淡笑回道：“没，不过想问问那一旁的仆从作甚要一直这般跪着？”
又来了，多管闲事的心。
沈清秋搓了搓手指，冷淡地瞥了一眼：“不过是做错事罢了，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吃，不长记性。”
洛冰河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清秋，随后似明白什么的点了点头。
沈清秋望见这般表情，轻皱了下眉，紧盯着洛冰河。
又来了，这种表情。这种……计谋已久要杀了自己的表情。
沈清秋握紧了手。
他恨，他恨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要遭受如从前的痛苦。若是从前他错了，伤及无辜，陷害同门，他也认了。可这之后，他还是如从前那般忍辱负重的，伤他的人能侥幸地逃过，自己却真的像是个罪人一样，身处囹圄，最后被挫骨扬灰。
那些伤他的人，都应该百倍奉还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吗？
这一点……沈清秋对上了洛冰河那深邃的眼眸，心灰意冷地离开了。
你不是最清楚吗？
毕竟……自己就是那个要赎罪的人。
“咳……咳咳，洛冰河你这是做什么？”沈清秋苦撑着身子，勉强笑了笑，“他们做了什么错？”
那原本白净的地上顿时被鲜血四溅，那刀光晃着诡异的光，周围仿佛被一层寒风笼罩着，让人浑身发冷。
沈清秋抹了抹嘴角边的血，可怜了下那地上半死不活的人。
好吧，至少不算太糟，在那地上躺着的不是自己的尸体。
“呵。”洛冰河回头冷笑地回头，“不过是做错了事，给他们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未想到洛冰河会说自己说过的话，沈清秋耸了耸肩，“怕不是得长到下辈子。”
“不好吗？希望你也是，长点记性，几世了，还总是被欺负的。”
后面的话很小声，沈清秋却听得清楚。他微愣，望向了别处。
此后，沈清秋每日都过得平平淡淡的，直到他的骨灰落入了那小小的盒里。
走得干脆利落，什么都没留下。
10
沈清秋抬眸看向眼前的洛冰河，吐了口气。
这小畜生还又真的赖上了自己，罢了，就让他这样吧。
上一世的不堪，这一世的干净。还好还能重来一次，我们还能重新认识。
洛冰河对他轻笑了声，沈清秋望着那明眸，心里一惊，随后嘴角也勾了个弧，淡然一笑。
不好吗？挺好的，沈清秋还是沈清秋，洛冰河还是洛冰河。
就这样一直下去吧，每一世，每一次，都是如此。
他可以卸下从前的伪装，可以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清秋，然后跟小畜生兜兜转转那么几回。
只要从前的一切，都不重蹈覆辙。
洛冰河能在这人世等自己几十年，能在这人世寻自己流转千回，能在这人世放下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如此大的恩惠，他得回。
而沈清秋力所能及的，便是留一个干净的过往与洛冰河相会。
他要的，就是那个待他好的沈清秋罢了。
如此，那记性就长到了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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