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战胜之恶

狄仁杰死死盯着他，已经耗了这么一阵，凭他现在的体力，没有办法上去了。眼下只有信这个老家伙了！

长老的手毫无悬念地伸近，看不出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在距离狄仁杰的手还有一丁点距离，在狄仁杰紧张得心脏都砰砰直跳的时候——这该死的老家伙竟然又停住了手！

老头微微地叹息了一声，转瞬又突然狂笑起来。

长老——再告诉你一个事情！当年我赢了，我赢了你知道吗？那个黑影没有消失，后来他回来了。小怪物死了第十几次的时候他出现了，他把小怪物带走了……哈哈哈哈……是“实体”……我赢了！是我赢了！

狄仁杰看他这副疯魔的样子，蹙眉摇了摇头，却只能是无言。

最终老人还是将他和元芳拉上来。

老人看着崩塌的八卦台，和蔼地微笑了。他按照未来的旨意带他们来到这里，给予他们命定的信息，也接受自己心血的消亡。

长老我完成了神迹。我就是神。

老人大笑不止。

此刻，狄仁杰已经脱力，元芳昏迷不醒。老人是杀死大乔的凶手，又或许只是凶手之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理应被捕，被杀，来偿还他的罪孽深重。

狄仁杰喘着粗气，他做不到了。

但迟早，迟早他会让这个恶徒付出代价。

然而他等不到这一天。

这个地方一副毁天灭地的景象，老人站在崖边，神色平和地跳下了悬崖，倒像是没有了任何牵挂。世界上终于有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人见识过了他的杰作，狄仁杰脸上的震撼就是承认了老人的成功。

狄仁杰看着这一幕，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开始怀疑自己了。好人存活，坏人偿命，看起来是完美的结局。但他觉得是自己输了，他的正义如此无用。真正的赢家，是那个跳下悬崖的人。

长老如愿和他的心血一起毁灭，他拥抱他的罪孽，那是他的骄傲。他赢了。他真的赢了。

过了很久，狄仁杰站了起来，他抱起元芳，最后看了一眼废墟，然后晃晃荡荡地走了出去。

外面，乔府空无一人。他不知道原因，也不需要知道。他只知道天黑了。

本来可以直接就走，但狄仁杰还是折了回去，拿了大乔那个箱子。他现在已经有些意识模糊，做什么都凭感觉。

他费力地走出门，走到大街。街上一如往常的喧闹。一片漆黑夜色，一片灯火如昼。真好看。

狄仁杰感觉脚步越来越虚浮，他走着走着，就那么晕倒在了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