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梅心里一慌,江意年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金梅的眼珠子心虚的转了转,有些愤恨又慌乱的从身后叫住了江意年,同时还粗暴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金梅小贱人!
金梅你给我站住,说这话什么意思!
金梅啊!?你什么意思!
多年来的欺压与生理性的害怕让江意年手指蜷了蜷,不过,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也是死过不止一次的人了。
她现在的心里更多的是麻木。
只要按部就班的活过这几年就好了吧。
距离上一世被逼跳海的时间,大概还有五年。
反正都是已经经历过的苦痛羞辱。
江意年没有让金梅抓住自己的肩膀,身体下意识的躲了躲。
她转过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金梅。
无声的就在问:“还有事吗。”
江意年这反常的举动让金梅心里更是惊慌,这个小贱人果然是知道了什么,还没被丁家接回去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金梅你说,说!
金梅你是不是想攀丁家高枝儿了!
金梅脸上满是急促和质问,破口大骂的样子让江意年打心底涌出了一股厌恶。
“丁家”。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眼,蓦然出现在了耳边,随之而来的是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和恶意。
她愣了愣,然后明白过来。
金梅舒思才是丁家的千金大小姐,你就是个山寨货!
金梅就你这个贱命一条,给我家舒思擦鞋都不配!
金梅舒思的哥哥可是你高攀不上的,就你…
金梅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口水四溅,阳光下那些肮脏愈来愈醒目。
江意年始终没说话,只是说到丁舒思的“哥哥”的时候,目光有了微微的闪烁。
到底……还是当初对丁程鑫的期望更高吧。
江意年就这么沉默的看着那个自己曾真心当过母亲的人,看她从一开始的有些心虚慌张,到现在理直气壮的义正言辞,掉像是她的出现都是错误。
是啊。
所有人都这么说。
金梅现在的样子,她见过太多次了。
人总是这样,在一次次别人的沉默下,一次次的抹杀自己仅存的一点良心,一次次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神。
在意吗?
江意年问自己。
她慢慢地感受着自己心脏处的跳动,每一次的迸发,都带着冲出牢笼的撕裂感,让她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
是在意的吧。
江意年无法反驳,自己就是在在意。
在意为什么没人相信她,为什么鸠占鹊巢的人可以得到眷顾。
江意年抬起头,看着金梅骂骂咧咧的丑恶。
她突然开口,干裂的嘴唇因为猝不及防的动作渗出了血,在苍白的嘴唇上鲜明刺眼。
江意年那你女儿呢。
金梅的骂骂咧咧戛然而止,没有想到江意年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准确来说,在这种时候,都是江意年哭的份儿。
原本因为江意年被她骂的哑口无言的神气得意,此刻烟消云散。
江意年的眼神…有点凌厉。
金梅心里久违的慌张浮现。
有什么,在悄然从命运的指缝中挣扎出来。
有些东西,终归是会回来的。
江意年那你以为,你的好女儿,真的会把你当做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