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义绝

书院老先生跌坐在地，手中笔墨染乱了宣纸，画龙之形由此中断。

学生们过来扶起了他，他颤抖着手指着那副水墨。

千面龙套“快，快拿走。”

学生快速搬走了文房四宝，扶着急喘的老先生回了书院。

溪林镇上血气飘洒，染红了这道街，街上居民无不呜呼跪拜。

多家关门闭户，竟无人敢出门来。

玄霄山丹青峰上，兰知青在房里抱着柳丹凝，把头依在夫人肩头。

此刻他已分不清，他是夫人的依靠，还是夫人是他的依靠。

外面安静了下来，兰知青平复了情绪，慢慢离开了柳丹凝臂膀，走到了房外。

他抬头看到晴朗天空，偶尔听到啾啾鸟鸣传来，原来是一对麻雀站在了桑海树树梢。

兰知青“结束了。”

露阑峰主卧里，苓君儿骇然醒来，她看到白鸿坐在一旁，鲜血染红了半边白袍，担忧之下她上前抱住了白鸿。

苓君儿“夫君。”

白鸿目望前方，却是两眼无神，没有任何言语。

玄霄山山门外，龙首坠落在门口，血染透大地，山门弟子停在掉落的龙首前，一时不知如何。

尧征站在弟子之前，也不下令搬走。

这顷刻之间，龙首起了变化，亮起了淡淡光芒，向天空散落。

没有了多久，龙首已完全消散，并没留存尸骨，只留下深陷地面的暗沉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此后山门弟子打扫了几个月的时间，甚至掘地三尺都用了，再用新土填埋好，只是过了几天，那地面又恢复了沉旧的血迹。

这诡异的情形令山门弟子暗暗惊悚，又无一人敢言，这事只好不了了之。

眼看炎炎夏季已过，整个云州十分平静，并没有太大消息。

苓君儿和白鸿在房间里，白鸿负手而立，在窗前远望。

近段时间他很少言语，沉默的样子，让苓君儿十分苦恼。

按理说她是比较活泼的，此刻也找不到话头来。

房中良久无声，白鸿忽然笑了起来，苓君儿眉头一动，还以为他不那么苦闷了。

他的笑声逐渐放大，非常地响亮。

若真的开心，苓君儿也会开心，可根据她的了解，这绝非白鸿的性格。

果然他的笑声只增不减，整个上身发抖起来，忽然他身形动作，大步跑到了房外。

苓君儿担心之下忙跟随脚步在后，白鸿一路奔跑穿过了太虚道场，来到了第二座道场。

他展开双臂，仰天放声大笑，头上发冠掉落，白发荏苒散在头上。

白鸿“哈哈哈哈，啊。”

白鸿仰天敞开胸膛大叫，震动整个山门。

苓君儿来到他身边，只好默默看着他。

丹青峰后桑海树下，兰知青单膝跪在柳丹凝面前，他静静观察着柳丹凝的变化，虽然近来她的行动有所缓解，可始终没有清醒。

本以为可以一直照顾着妻子，此刻亦不由地心神焦躁起来。

素阳峰上，白鸿飞身跃上山峰，把那纵云剑嵌在了峥嵘山石之中，青郁的藤蔓掩埋了白刃。

他落下地来望着山上。

白鸿“这辈子我不会再碰它了。”

白鸿呼吸方定，苓君儿过来依靠在他身旁，牵过他的手与他并肩望着那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