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全校都在讨论鬼面和小天狼星。
胖夫人被换成了卡多根爵士,他挑逗路人跟他决斗,或想出一些复杂得近乎荒唐的口令,这让很多格兰芬多感到不满与气愤。
哈利对于老师们对他的特殊保护而感到无奈,要不是他知道西里斯的为人,他现在恐怕是有些担心的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西里斯。
不过他的思绪也维持不了多久,因为伍德急于在魁地奇比赛中获胜,毕竟这是他最后一个学期,这也导致了格兰芬多的队伍每天都在被迫地认真训练。
*
狐面总部。
裴珀坐在他最喜欢的一个软沙发上,一手托腮,一手拿着一个装着银色液体的小瓶子,盯着它发呆。
布鲁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他们现在好好的,没必要再执行这个计划了。”
裴珀紧紧握住瓶子,挺直身子,“你不觉得他们在一起太容易、太顺利了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布鲁叹息。
“很不稳定……太过顺利了……”裴珀喃喃道,“帕希斯心中也是有忧虑的吧?”
“帕希斯只想一直瞒着这些事。”
“反正面具都要摘下,他们分开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你怎么就一定认为斯内普知道后就一定会离开帕希斯呢?”
“斯内普之前有多喜欢那个伊万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信斯内普这么快就放下她了。我不能让帕希斯再次跌入这个坑。他已经为斯内普做了够多的了。现在就看斯内普愿不愿意再向帕希斯迈一步了。”
布鲁看了裴珀一眼,沉默地低头继续看书,直到裴珀起身出了房门,那书却始终没有再翻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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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的窗忽然打开,露出一道缝,一股银色夹杂着紫色的烟雾飘进屋子,窗像是被什么轻拉了一下,窗户再度关上。
斯内普感觉有些迷糊,再度睁眼,又到了熟悉的白色空间。
又做梦?斯内普不大相信这是梦境,但又不得不相信。鉴于前几次的“梦”都不怎么好,斯内普在心里做好准备。
一阵恍惚,他来到了一个很黑的地方,他下意识想要来个荧光闪烁,但没有魔杖。
忽然一个魔法球照亮了房间,像是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开了个灯。
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四处张望,“在哪呢?”声音沙哑,听得甚是吓人,“唉,又藏起来了。”
他手成爪状向上抬起,指尖环绕着紫色雾气,在一堆箱子之间忽然竖直“浮”出了个男孩,男孩面色苍白,眼眸无光,黯淡非常,男孩的手扯着脖子前的“空气”,即使身躯瘦小,踢腿的破风声仍然能感觉到男孩的力量之大。
斯内普认得,那是小时候的帕希斯,看上去似乎只有五六岁……
小帕希斯似乎很想一脚踹翻黑衣男,可惜腿短够不着。
“那么多孩子,只有你一直坚持反抗呢。”黑衣男语气奇怪,似兴奋,似生气,他歪了下头,狠狠地一甩手,小帕希斯便被粗鲁地丢至一边。
但小帕希斯并未因此而哭喊,只是闷哼一声。
黑衣男缓缓走向小帕希斯,举起了手中的魔杖,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咒语袭向小男孩,各种魔法的光芒映得黑衣男的面部越发的狰狞可怖,小帕希斯一直未曾哭喊……
魔咒完了是各种奇怪的药水,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似乎只是为了发泄某种负面情绪,或是想逼得小帕希斯求饶叫喊。
斯内普呆滞地站着,面色苍白,脑子一片空白,心口如被蜜蜂蛰一般的痛。
梦境扭曲了一瞬,小帕希斯变成了小维克多,小维克多又变回了小帕希斯。画面不断分割,如镜子破碎散落一地的碎片,许多个画面浮现,都是小帕希斯被当做小白鼠、沙包般欺辱,每个画面又会时不时地扭曲,里边的小帕希斯又会变成小维克多。甚至每个画面的陌生人都不一样,有时是一个,有时又是一群……
斯内普很快明白这个变化的含义,脑中的线不停地断掉又重接,心口是窒息般的痛,心间是悲愤。怎么可以,这些人怎么可以!!?
梦境忽然像下了雨,画面化作雨水滴到地面。周围变得不一样了。
一座广场似的建筑,但边缘是又高又厚的石墙,也有点像是牢狱一般的存在。
石墙上有座位,坐着一群衣着华贵的巫师。
这地方像极了古罗马的决斗场。
斯内普很是震惊地看到了小帕希斯。现在的他看上去有八九岁,从暗处的门走出来,身上是干了的血污,衣服破烂不堪,眼睛里满是冷漠,脸上满是戾气,拿着一把小匕首。
对面走来十个黑巫师,眼中是疯狂,手上拿着魔杖。
一声哨声,男孩凭借轻小的身体迅速冲了上去。
十个黑巫师一齐甩出黑魔法,男孩似乎知道他们攻击的方向,竟然全部躲过。而后一个灵活而诡异的身法,男孩竟夺过其中一个人的魔杖,并对魔杖主人施了黑魔法。整个过程只有几秒。
战斗在继续,斯内普已经没有心思看下去了。
斯内普知道帕希斯会打架,甚至打的很好,但帕希斯根本没提过他还会黑魔法,甚至用的这般好,他只知道帕希斯是十一岁时才被布莱克家族认回,十三岁才就读霍格沃兹的一年级。帕希斯比斯内普还大了三岁。
以一敌十,竟然还赢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啊!
梦境再度变化。
十七八岁的帕希斯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青色宝石,他的面前是一个人,正慌乱地解释:“我是被骗了!主子不要听信小人之言啊!”
帕希斯轻轻抬眸,“哦?被、骗?”他着重咬住了后面的两个字。
“是,是啊!”男子面部有一瞬间的僵硬,“主子!属下跟了你七年了!请相信属下!属下是被骗了!”
“是么?”帕希斯摩挲着青色宝石,忽地起身,蹲下,用宝石挑起面前人的下巴,直视那人的眼睛,“真的没骗我?”
“属下怎么敢啊!”
帕希斯笑了,但仔细看其实他眼底是嘲讽,而非笑意。他的笑容是那般的璀璨耀眼,但无端地却让人背脊发凉。
他将宝石放到那人手中,起来,转身,似乎要离开,正当那人松了一口气之时,帕希斯侧头,“我会记住你的。”
“什……”宝石猛地爆炸,发出明亮的光芒。
那人身上着了火,爆炸使他身体残缺,他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嚎不断。
欧厄举着一把红伞,撑在帕希斯头上,红伞形成了淡红色的保护屏障,“该回去了。”欧厄道。
帕希斯“嗯”了一声,用手帕擦了擦细长白暂的手指。
后面那人身上的火越来越大,直至将整个人淹没。
天边被火光映红。帕希斯面上冷淡,仿佛此刻正在遭受折磨的人不是跟了自己七年的属下一般。
即使是动物,与之想处几月便已经有不舍之情,七年时间,在帕希斯眼里似乎并没什么大不了。若是常人,一定会觉得心寒,或指责他的冷酷无情。
*
维克多有些迷糊地醒来,下意识地拨开斯内普环在他腰上的手,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转头,便见斯内普皱着眉头“熟睡”的模样。
鼻尖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奇异的香味,睡意一下子飞走,维克多微眯眼睛,再度看了下斯内普的睡颜,心下顿时咯噔一跳。
这是……?
一种奇怪的情绪在维克多心尖乱窜,像是生气,像是悲伤,像是害怕,又像是惶恐,夹杂着不安与紧张,很快盖过了对裴珀等人私自实行计划的生气。
维克多握紧了拳头,有些挫败地将身子放空,脸色苍白好似大病初愈,眼中是痛苦和迷茫。
盯着心上人的睡颜,脑中回忆过往种种。真的要再一次放手吗?维克多知道自己内心不甘,又是一厢情愿么?维克多在内心问自己,是后悔爱上他?还是愤怒他不接受自己?
纷纷思绪,还是化作一声长久的叹息,那是一种悲苦的无奈,融于空气中,让这个房间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轻挥魔杖,窗户打开,异香飘出房间,散于室外。
“终究是留不住你么?”室中人低声呢喃,“哦,梅林,这太不公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