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死徒全部看向了哈利。
哈利咬牙，怒视伏地魔。
伏地魔并不在意，“哈利·波特……他们都说你是我的克星。我承认我确实失算了。你的母亲为救你而死，导致了我不能碰你……我的咒语被你那愚蠢的、那个叫什么——母亲，被你的母亲反弹了。那种感觉……痛苦超过了一切……”
“别多说了！”有一个比较年轻的声音在伏地魔体内响起，“快动手！”
食死徒们惊惧地看着，余光询问身边的人，怕是自己幻听。
卢修斯向前一步，虔诚地问：“主人，我们渴望知道……恳求您告诉我们，您是怎么完成的、这个奇迹——怎么回到我们身边的。”
伏地魔把脸上的鬼面摘下来，那张脸，一半称得上是俊朗，一半是血肉模糊、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样子，“很好的问题……再次感谢我们的鬼面朋友。他们伟大的首领，慷慨献出了他的身躯，而我，为了回报他，允许他的灵魂留下。”
“别废话了。”那道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他们肯定在赶来的路上了。”
“这位朋友很不安……”
伏地魔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火球就从天而降——“碰——！”
包围圈很快散开，但仍有动作慢的被炸到一边，不省人事。
灰尘还没完全散开，几道魔咒就飞了出去，被命中的食死徒倒着飞了出去，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哈利看不清，但他的身体能动了，他被人拽着回到了地面。
他看清了那个人，惊喜极了：“维克多！”
维克多扶住哈利，“做得好。我们快走！”
无数的魔咒乱飞，分不清是谁的。
维克多展开魔法护盾，护着两人往外界离开，“这里有伏地魔设置的魔咒，移形换影用不了。”
几个带着鬼面的黑衣人挡住了他们。
维克多“啧”了一声，把哈利护到身后，又是一个爆炸咒。
鬼面的人嘴里念念有词，把魔杖抵到地上。
一瞬间，很多道镜子一样的魔力墙从地上升起。
哈利与维克多背靠背，“这是什么？”
“结界……”维克多皱眉，“他们也有布局。”
哈利面前的镜子映照出他，但镜子中的人的嘴角勾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抬起手中的魔杖，魔杖尖发出暗芒。
“维克多……”哈利警惕地盯着镜子，轻声唤道。
“我这边也是。”维克多知道他想说什么。
镜像同时朝两人发射红光。
空间狭小，维克多只能先继续撑开护盾。
“昏昏倒地！”咒语反弹，没有效果。
冷汗从哈利额角流下，“四分五裂！”
镜子出现裂痕。
哈利心里一喜，连忙使出更多咒语。
几面镜子里都显现出了两人的身影，有的使用魔杖，有的化作黑影扑到了护盾上面。
地面忽然震动了一下，像是什么狠狠砸到了地上。天边有一些咒语的光芒闪烁。
镜子的反光让哈利感觉脑子有些眩晕，他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但他感觉脑子越来越糊涂。
“哈利！”他听到有人在叫他。他抬头，迷糊间看到维克多朝他扑过来。然后是几道红光，闪得他眼睛睁不开。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落在他身上。
他似乎恍然般清醒，他低头，熟悉的人躺在他怀里——维克多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什么？等等……
一丝荒谬感从心底升起，发生了什么？！
“维克多……？”哈利不敢置信地喃喃。
他感觉到怀中人的体温变低了，四周似乎起雾了，镜子一样的墙消失了，只有他和维克多。
什么意思？为什么？
他的心里一片迷茫，凝视着维克多的脸，他轻轻摇了摇维克多，“……维克多？”
不、不！不是这样的！有声音在心里呐喊。他觉得视线模糊了，液体划过脸颊的凉意让他觉得更不真实。
有声音在他心里说：“你害死了维克多……”
不！我没有！我不想这样！哈利想说话，但嘴像被粘住了一样，他只能无助地发出一丝呜咽。
“你真该死啊……你应该去陪维克多啊……”那声音又道。
“陪维克多……”哈利无意识呢喃，眼里无光，他抓住了魔杖。
“……哈利？”有人叫他。
“哈利！”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哈利醒醒！”
“哗啦！”巨大的水流一下子把哈利给压到了地上。
“咳咳……”哈利把水吐出来，抹了一下眼睛，脑子恢复了清明，再抬头，还是原来的地方，镜子消失了，地上很多反光的碎片，一些巫师在恢复现场，一些巫师给地上躺着的人治疗，还有几个围在哈利身边。
维克多目露担忧，“清醒了吗？你刚刚陷入幻觉了。”
哈利怔怔地看着维克多，脑海中那一幕挥之不去，他一下子抱住了维克多，撞得维克多都晃了一下，后知后觉般地大口喘气、身子发颤。
维克多皱眉，拍了拍哈利的背作安抚，“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那都是假的。我们先离开这里。”
哈利顺着维克多的力道起身，但他紧紧拉着维克多，十分惊惧的样子。
维克多怀疑刚刚打斗时有魔咒攻击到了哈利的大脑，感到有些棘手。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他要赶紧带着哈利回霍格沃兹。
*
邓布利多站在哈利床前，目露忧色。
庞弗雷夫人给哈利喝了安神魔药，告知他们哈利是惊吓过度，睡一觉起来就会好很多。
西里斯隐忍怒气，“为什么会这样？”
“是那个幻境。”维克多低声道，“鬼面和伏地魔联手了。”
几人在病房角落设下屏障。维克多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从被困讲到哈利陷入幻境，再到维克多利用魔力爆炸破开结界。
“更多的得等哈利醒来了。”维克多道。
可惜让罪魁祸首都跑了——他们跑得太快了，可能是早就想好了退路。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陷入的幻境。”维克多皱眉思考，“我一点幻境的魔力场都感觉不到。”
“是我失算了。”邓布利多语气疲惫，“你多陪陪他。”
维克多点头。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西里斯问，脸上是明显的怒火。
“我们没有证据。”邓布利多道，“魔法部不会买账的。”
罗恩和赫敏敲门，探头，看到邓布利多等人时愣了一下。
“进来吧。”邓布利多轻声道。
“哈利怎么样？”
“受了惊吓，已经喝了药了。”维克多道。
两人点点头。
“维克多……”
几人看过去，哈利醒来了，意识模糊。
维克多走过去，轻声开口：“哈利？”
哈利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维克多一会，深深吐出一口气，“是梦……”
“对，都是梦。”维克多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再睡会？”
赫敏和罗恩也搬了张椅子坐下。
“不想睡。”哈利语气里是难掩盖的无力。
邓布利多与西里斯对视一眼，退到外边，将空间留给他们。
“我好没用。”哈利继续道，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转头看维克多，“我是不是会给你们带来灾难？”
“不管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那都是假的。”维克多重申观点，“你年龄最小，但赢了三强争霸赛。这还不能说明吗？”
“哈利/老兄，别这么想！”
“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们，就这么……”哈利嚅动嘴唇，“如果你们都因为我……”他的情绪有点激动。
“冷静、冷静，”维克多道，“那不会发生！”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们可能会死！”哈利坐起身来，眼角有些许泪花。
维克多按住哈利，手下微微用力，疼痛感让哈利上升的情绪顿住，“听着，不要设想未来。未来不可控。”他盯着哈利的眼睛，墨绿与翠绿交织，“你跟伏地魔一定会在未来决出胜负，你不能输，你也不会输——邓布利多、西里斯、我，以及所有人，他们都会在你身边。”
哈利愣愣地看着维克多，另外一种念头升了上来，“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承受这一切？为什么偏偏是我？！
“命运不可捉摸。但是，命运选择你，不是因为你倒霉，也不是因为你活该，而是因为只有你能承担这一切，只有你可以终结这一切。你是唯一一个，能真正保护大家的人。”维克多道。
哈利心里那种无力与苦涩更加浓郁，以前的意气褪去，内里的残酷更加折磨人。
“别担心。邓布利多、西里斯、我，以及大家，都会在你身边——永远。”
“真的？”哈利的话中是显而易见的脆弱。他需要一个承诺，一个动力。
“真的。”维克多语气是百分百的坚定，“你什么时候见我撒谎？”他的语气中染上了几分调侃意味。
“对，我们一直在！”罗恩赫敏道。
“别胡思乱想啦，有邓布利多在呢。”罗恩安慰道，他忽然意识到哈利引人注目的“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光芒下，是什么样的压力与痛苦。一想到之前与哈利的矛盾，他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哈利，别担心。等你完全好了之后，我们可以再练练别的咒语……”赫敏道。
“赫敏，别提这个好吗？”罗恩头疼道。
“哈利之前落下了一些功课，现在不补的话考试就来不及了！”
“噢，赫敏！”
两人如往常一样的拌嘴，让哈利渐渐放松下来，几年的默契，让哈利知道他们两人不想让气氛焦灼的好意。
“嘿，我想吃点东西。”哈利道，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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