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墨渊回来的第十天,白浅掐着日子数的。
小乖被送去了折颜那好几天了,临走的时候不哭不闹,只是拿走了小鞭子。
每日都是在他怀里醒来的。今日却不是。
白浅坐在床上,迷糊了好一阵。
她双眼放空,方才的梦,墨渊再一次死在了她面前。
墨渊回来之后,她日日都做噩梦
不过没跟墨渊说过而已。
身边的温度已经冰凉。白浅霎时间心中一空,有些着急,赤着脚找遍了整个昆仑墟。
哪里都不在。
她现在怀疑,这又是自己的梦
天宫
洗梧宫内,宫娥上了茶后,头低垂,不敢抬起,缓缓地退了出去,正殿内,天君与战神相对而坐。
天君规规矩矩地坐着,战神捻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
墨渊对上夜华的眼睛,张口说
墨渊此番我能归来,还要多谢天君。
夜华大哥.....言重了,一切不过是夜华做下的孽罢了。
墨渊没有笑容,但表情随和,没有太严肃。
墨渊我年少时,父神母神曾与我说,我与你之间,会有一道劫。
墨渊我摸不准是什么,也算不出来,我再想问时 ,他们已身归混沌。
墨渊想来便是如今这道劫了。是你飞升上神的劫数,一切因你而起,又因你而结束,我只能由你唤醒。
夜华虽为劫数,但夜华也有过错。
墨渊放下茶杯,云淡风轻地说
墨渊都过去了。
战神冷笑,眼中寒光一现,带了些不知名的意味
墨渊曾经你与十七也有过情劫,不过往事如烟,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在意这些天地桎梏带来的痛苦,因为这都不算什么。
墨渊若你愿意,阿离可以去十里桃林看看墨安,她估计会喜欢这个哥哥。不过十七心结未解,还是避开十七为好。
夜华好。
二人都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一时间谁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夜华心知他是在宣誓主权,他们二人宛若凡间的正房与妾室一般,在墨渊眼里,自己从始至终连竞争对手都算不上,因为白浅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他的位置,即使他用计谋杀了墨渊,白浅也依旧会等他回来。
墨渊凝神感受,发觉白浅已经不在昆仑墟了。
他找不到了。
在她身上下了几道禁制,去哪都能感受的到。可今日为何察觉不到了?
墨渊眸色渐冷,站起身来同夜华说。
墨渊我先走了。
还未等夜华弯腰行礼,墨渊化作一道白烟,消失在原地。
寒冰洞
洞内寒冷无比,里面放着万年玄冰,散发着凉气,此时白浅只穿着寝衣,又光着脚,站在那破碎一地的冰棺面前,眼神木然
她抓起破碎的冰碴,想一块一块拼好。不慎划伤了手,伤口迅速凝上冰霜,血也止住了。
白浅看着满手的血色冰霜,呆呆地愣在原地。
昆仑墟没有人,那冰棺里的人又去哪里了?
忽然有人脱下外袍给她披上,白浅垂眸看着袖口熟悉的卷云纹,微微拉回了些许神志。
她原本赤着脚蹲在地上,被人披上衣服后扭头看来人。
她的丈夫站在她身后,拧着眉毛。
这是他不开心的样子。
白浅站起来,下意识地将那只受伤的手用袖子掩住。然后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地望向他
墨渊摸了摸她的发顶,她今日还未束发,长发几乎拖地。如瀑长发被人珍惜地摆弄着,白浅的头发被他低低的挽了一个髻,白浅伸手去摸不知从哪变来的木钗,,然后一双眼睛紧盯着墨渊。
墨渊十七,我回来了
白浅没说话,复又垂眸看着地上散发森森寒气的碎冰,措不及防地开始掉眼泪。墨渊心里发疼,去躺回他原先躺的地方,再从上面下来。
眼前的男人将她拥入怀中,属于他的味道包裹住白浅。白浅后知后觉的回抱。
墨渊十七,师父回来了。
他温柔的将她唤醒,怜惜地在她脸侧轻吻。
白浅的意识忽然飘远,她想到墨渊祭钟后沉睡的日子里,她在昆仑墟找到过一沓子墨渊没有给她看过的信。
最初墨渊写的都是些天冷加衣,好好修炼不可荒废的话语。后面几封信写的是他会努力找到破解东皇钟的法子。
再后来,信中写叫白浅多等等他
最后一封信,白浅颤抖着手指拆开。是一封罪己书
墨渊说,一切都是他的错,若非他没有压制心中欲念,也不会有她来日痛彻心扉。今生亏欠良多,如有来生,定然以死相抵。
最后墨渍污了一处,墨渊写着:吾妻尚小,盼早日相忘。
可是这些信最终没人交给白浅,是她偶然发现,上面落着脆弱的结界,白浅看着上面的符文,记得这是只有施法者本人才能打开的结界。
可是随着施法者的魂飞魄散,就连上面的结界也一碰就碎,就好像墨渊一样,在风中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