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滴滴嘟嘟的一声轻响
的江川无意识的转了转手中的笔,藏在镜片后的一双浅棕色眼眸里盛着无尽温柔,白大褂上的纽扣一丝不苟扣合,像他整个人一样,禁欲却又不经意间流漏出诱人的温和。
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孩子,看着也就十来岁的年纪,皮肤苍白,似乎能和床单融为一体,海藻一样茂密蜷曲的乌黑长发零散铺在枕头上,眉眼清丽,好像偶然坠入凡尘的精灵,下一秒就要变成蝴蝶扑进稀薄的阳光里。
太脆弱了。
江川叹口气,不自觉放轻动作,他手里还拿着今天的药,犹豫几下,走到孩子的病床前,弯腰轻轻叫道:“小阿稚,起床啦。”
明明温柔的能浸出水来的声音,放在任何一个少女耳边都能令人不自觉酥软身体,可是落在宋稚耳朵里却比魔鬼的低语还要可怕。
她闭紧眼,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江川早就发现她在装睡,小小的身体绷紧了一动也不动,但是如蝶翼一样不住扇动的长睫已经出卖了她。
他内心起了促狭之意,也不出声,几乎是脸贴着脸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女孩,看谁定力不足。
温热的呼吸交缠,四周的空气陡然黏腻,强烈到不容忽视。
眼睛越是闭着,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宋稚几乎能“看”到江川嘴角噙着的笑意。
她猛地睁开眼,佯装刚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说:“江叔叔,你来啦。”
这种小把戏落在江川眼里自然幼稚的可笑,但是小孩子做起来却可爱的不得了。他自然不会计较宋稚的小心思,作为主治医生,他也不会因为小孩子太可爱就丢掉自己的职业操守。
因此,江川悠然自得的直起身,温柔体贴的笑道:“小阿稚睡醒就要吃药了哦。”
宋稚几乎数不清自己在医院呆了多少年,自从被诊断出先天性心脏病后,她就完全抛弃了正常人的生活,各种药物,各种机器,轮番做着这具身体的主人。
她是在三岁那年诊断出心脏病,而今她刚刚过了十一岁生辰。
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周妍女士拒绝和她太过亲近,宋稚一年到头几乎都生活在这座空静的毫无人烟的私家医院里。周妍女士作为她的妈妈,还没有主治医生江川和她的交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