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叔叔……求求你给我点吃的吧。”

　　“去你的！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恶心死了…”

　　一个满脸都是泥斑灰尘的孩子抓住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的裤腿，哭着要点吃的。那男人见了，头都没有低下，抬起脚狠狠一踹，把那男孩的膝盖都踹的擦伤了。

　　“我这裤子可是名牌，都被你这恶心下贱的东西碰脏了！”

　　男人身边的女人搂住那男人，挑衅似的笑道：“对呀对呀，王哥的衣服弄脏了，你可是卖肾卖心都赔不起的呢。小朋友听话，你跪下来个王哥磕个头，学声狗叫，说不定王哥还能原谅你。对吧~王哥哥~”

　　那男人一听，咯咯笑了几下，宠幸的搂了搂女人的腰，哄到：“听见没？我的宝贝让你磕头学狗叫！学了…主人就饶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孩子完全被吓坏了，即便膝盖上鲜血直流，还是手一撑，爬起来就跑。这哪跑的掉，刚刚站起来，就被那男人用皮鞋踩住脚腕又趴在了地上。

　　那女人从闪亮的名牌包里抽出一块手帕，垫在手心里，一把揪住了男孩的头发猛的拎起他的头。女人身上的奢侈香水味钻入男孩的鼻孔，刺激又呛人。

　　“啧啧啧，臭的像只老鼠……”说着就要把男孩的头按到地上让他磕头。

　　“不，不要！放开我…王八蛋！狗女人！”那男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喊声在拥挤潮湿的小巷子里回荡的响。

　　那女人一听，停滞了一下，又一下子勃然大怒：“好哇，牲畜就是牲畜，敢骂我？去死吧你！”于是用足了力气，把那男孩的头猛的在地上撞击，稚嫩的皮肤被擦出血斑，鼻管里的血止不住的流下。

　　猛烈的撞击让男孩痛的几乎忘记反抗，脑子放空的他连痛都麻痹了。

　　女人也怕事，怕把男孩打死了去坐官司，使了几下就停了。她咬牙切齿的对男孩说：“来呀小朋友，学声狗叫给姐姐听，来呀…来呀！”男孩的鼻腔里只剩呜咽，眼泪冲刷了脸上的灰尘，留下一条条清晰的泪痕。

　　那女人见他还不叫，一把松手，抬起脚，用她的高跟鞋使劲在男孩的手臂上踩了一脚，男孩痛的喊了出来，一旁的男人看电影似的观摩着这场“戏剧”。

　　被蹂捩的男孩终于忍不住疼痛了，痛苦的从喉咙里挤出微软的字音来“旺……旺…”男人听了，哈哈的大笑起来，拉住身边的女人，说：“宝贝，小狗终于叫了，咱们回家，别理这土狗，晦气……”女人把手上的手帕一丢，丝毫没有解气似的。

　　“哼！恶心的畜生！”

　　男孩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委屈梗塞的连哭都没有了声音……

　　（回忆）在一个破烂的屋子里，一位漂亮至极的女子伏在床沿痛哭。床上躺着的，是一位脸色铁青的男人。一个小男孩裹在被子里，低着头，省视自己的过错。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养父，那个女人则是他的亲生母亲。几个小时前，男人为了在冰湖中救男孩，自己被淹死在厚厚的冰层下。好不容易被人给救上来，却没了呼吸。

　　女人哭了好一会，终于站了起来，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猛的向男孩扎去，男孩一躲，刀子扎到了地上的砖缝里，刀断了……

　　女人捧着脸，大喊着痛苦道：贺仟！滚啊！滚啊！给我去死啊！”她攥紧拳头，往地上狠狠捶打着出气。拳头打在散落的刀片上，献血直流。贺仟看见了，上前几步正想拉住女人的手。可女人已经被痛苦麻痹了理智，抽出断在地上的刀片向男孩身上丢去。锋利的刀片划破了家里仅有的一件羽绒服，，打了团的绒毛从口子里露出。贺仟完全被吓到了，他看了看妈妈，哭着跑了出去，外面的雪很大，刚从冰湖里被救出来的他被冻得瑟瑟发抖，还没有干的衣服被冷风吹的变得硬邦邦的，咯得他生疼。

　　周围没有人家，贺仟的家是在荒野上找到的破屋子，修了修才勉强可以住人。贺仟边跑边哭，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他在雪地里撕心裂肺的喊着，又回头望去，在自己家的方向飘着一股股浓烟……

　　在雪地里留下一个个稚嫩的脚印。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有了人家。小贺仟真的太饿了，裹了裹衣服，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

　　“那个……奶奶，可不可以给我点吃的……”贺仟低着头祈求道。

　　那老妇人看了，叹了口气，把贺仟拉到家里，转身拄着拐杖去拿点东西。老妇人颤抖着拿起个碗，乘了碗热粥，在罐子里夹了点榨菜给贺仟，招呼他坐着吃。贺仟狼吞虎咽的吃着，家里太久没有吃到米饭了，都忘记粥是有多么的烫嘴。看贺仟的吃相，老妇人猜他肯定是饿坏了，就给他拿了个包子，包在一块纱布里塞给他，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问：“孩子，几岁啦？”“我十一啦！”吃到点东西的贺仟心情特别好，嘴里包着的粥都流了出来。老妇人看着他可爱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招呼他慢点吃。

　　“嘭”门被一脚踹开，门板撞到墙上又被狠狠的弹了回去。老妇人的脸色一下子煞白，猛的站起身来。“臭老太婆，看见我回家不知道给我开门啊！”一个穿着兽毛的男人冲进来，他是老妇人的儿子，在这个村里是个屠户，每天都忙碌着杀猪卖肉，最近生意不好，屠户脾气变得格外暴躁起来。他一看见桌边坐着一个小孩，正狼吞虎咽的喝粥，心里又是怒火冲天：“卧槽，死老太婆，不知道最近家里困难啊，你米饭很多啊？我早出晚归容易吗我？啊？带这混小子回家吃饭要死啊你？”那屠户一把抓住贺仟的衣襟，贺仟手里捧着的碗都掉了下来，粥撒了一地。见状，贺仟顺手抓住包有包子的纱布袋子，紧紧塞在怀里。

　　屠户一撒手，就把贺仟丢到雪里。嘭得把门关上，传来的是令人发指的辱骂声。

　　“就向前走吧……”

　　贺仟把热乎乎的包子放在羽绒服的内袋里，包子的温度让贺仟冰冷的身子一哆嗦。

　　不知走了多久，贺仟看到了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