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也是恭敬地福身行礼,应声说是,随后退出了殿门。
辞书也在宋濯言“极为关怀”的目光下随之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幽怨地瞪了景兰意一眼,后者则是心虚地低下了头。
宋濯言也不说话,只是通身那股子上位者的威压逼人得紧。
半晌之后,景兰意终于挺不住了,随即开口道。
景兰意“公子可要我再包扎一下?”
景兰意医毒无双,却是包扎的手法极为生疏,宋濯言虽清楚地知晓这一点,可也从未想过……
是如此境界。
果真是他见识少了。
…
揽星殿后苑有一处凉亭,亭边花团锦簇,且伴流水潺潺,着实是赏景的美地。
亭内设有一袭竹帘,帘下缀东珠数颗及如意镂金银铃铛一对,撩起时响声清脆悦耳。
桌椅皆用极品紫檀木制成,刻祥云仙鹤纹样,绝非一声“价值连城”可以形容。
宋濯言出身江南一带,饮食较为平淡,奈何今日设宴邀苏润卿入局,故而也是难得地设了一桌川菜。
上好的白瓷碗,镶金乌木箸,无一不透露出:老子有钱,老子狂!!
听说小狼崽子约她,苏润卿特意挑选了一身月白色素缎衣衫,又衬以深色对襟长比甲。
颈上套了个镂金雕花璎珞圈,缀红宝石珠链,绾了个垂鬟分肖髻,簪红荷缠花嵌珍珠发饰。
未曾修饰过多金银珠宝,却自有一股人间富贵花的气质。
宋濯言早早地坐在亭内等候,见她从拱门处走来,也不由得被迷了眼。
她肤质白皙,纵使是月白色衣衫,也未曾衬得她不好,倒是显得她温婉明媚,优雅端庄。
苏润卿好歹也是皇家公主,做作且繁琐的礼仪学得可谓是众贵女之首。
宋濯言早在她来前便斟好了酒,虽然酒杯小,但是那断肠散却是放了个十成十,甚至于杯口处还有一些白色粉末。
苏润卿努力维持的温柔模样有一丝丝龟裂,应是拎着食盒的缘故,还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苏润卿也不急,只是双手托腮,笑得眉眼弯弯,道。
苏润卿“阿宋~”
她声音很甜很软,尤其是撒娇似的说出此话来,更是撩人心悸。
宋濯言两辈子,除了苏润卿就从未接触过别的女子。
纵使上辈子弄死她之后,仍是力排众议,立她为后。
闻言,执酒的手一顿,耳尖爬上一抹红晕,面上也染了绯色。
宋濯言垂头看向杯里的果酒,只道是此酒太易醉人,怪不得有言道醉酒误事,果真如此。
苏润卿见他如此,笑得更是眉眼弯弯,原本虚与委蛇的笑意也倒有了几分真心。
苏润卿“阿宋叫我来,我很开心。”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自从升为女官之后,成日里面对的只有朝中的暗流涌动,没有一刻敢放松过。
如今对月同饮,算计也是摆在明面上,况且宋濯言这个人说话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相比之下,真是自在轻松一些。
说着,就要拿起那杯毒酒与他碰杯,随即饮下,倒是宋濯言眉心一跳,拦了下来。
宋濯言“想必公主未曾吃些什么,空腹饮酒对身子不好,不若先吃些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