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鬓影,鸦青长发,媚眼如丝,极其赏心悦目的场面。
偏偏苏润卿脸色不大好,甚至是明目张胆地瞪了宋濯言一眼。
老娘千里迢迢来和亲,结果你丫的给老娘看你的后宫?!
待到舞姬们退下,众人推杯换盏之际,苏润卿才淡淡地开口。
苏润卿“本公主一路舟车劳顿,也是累了,便不在此处打扰这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美景了。”
她说得坦坦荡荡,可偏偏话里的讥讽嘲弄的意味溢于言表,让人忽视不得。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官员,眼里毫无半点情感,临走之前,抬眼冷冷地扫了宋濯言一眼。
此次接风宴本就是为了苏润卿,如今她也离了席,也断然没有再耗下去的必要。
不大一会儿,就不了了之地散了。
…
公主府内雕梁画栋,游廊屏风,风景极佳,其奢华之程度,与公主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况且府宅虽只差了一字,可意义却是天壤之别。
她虽为兖国公主,可到底不是朝中重臣,于礼而言,是万万不能以府而居的。
说实话,苏润卿不大在乎宋濯言为何要逃离公主宅,他是九天翱翔的鹰,绝不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苏润卿踱步在游廊处,随后披了个大氅,独身一人坐在浮云亭中看着书。
芙蓉不敢上前,只是蹲坐在丹墀上,拿着个小铜火箸儿拨弄着手炉里的灰。
月影沉沉,安和静谧。
…
自打从前殿回了福寿殿,景德皇太后就命人急急地关了门,裹着件大氅。
蒋菁南跟在一旁侍奉,恪守礼道,虽是个正值年华的姑娘家,但老道得跟个婆子一样。
景德皇太后“菁南,你瞧没瞧见玉儿刚才那副模样?”
景德皇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连带着语调也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景德皇太后“他刚才摆明了就是想那公主想得不行,却连人家生气了都没看出来……”
景德皇太后越想越觉得好笑,自宋濯言来了宁国,平日里脸拉得老长,像是谁都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唯独一次冰山融化,结果还撞上了暖炉?!
蒋箐南“陛下想来是情根深种,却不大会表露,好在瞧着那公主也是心悦陛下的。”
蒋菁南思忖了半刻,随即躬身回复道。
她就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女子,一言一行,都是完完全全按着女官守则做的。
丝毫与半点僭越之处,却不大让人喜欢。
景德皇太后年纪大了,便也越发地喜欢看着这些小丫头,怀念往昔。
蒋菁南这个年龄段的丫头,虽也是学过礼仪规矩的,可到底是朝气蓬勃的小丫头,有些反骨也是正常的。
反倒是她,太过于恪守规矩,做事一板一眼,老成持重。
景德皇太后自然也是知道蒋家的情况,当年收下蒋菁南时,本就有意宽纵些。
却是不曾想过,这个担子,压在一个孩子身上,到底是有多么沉重。
她顿了顿,随即开口道。
景德皇太后“阿南,你在我这里,可以不必那么守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