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的泪水渐渐止住,哭累了眼皮愈发沉重。昨晚本就辗转难眠,此时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再也支撑不住。在马嘉祺轻柔的安抚声中,缓缓合上双眼,意识沉入梦乡,呼吸也变得绵长而平稳,最终安心地蜷缩在对方温暖的怀抱里睡去。
马嘉祺将她轻轻抱起,迈入卧室,动作温柔地将她放置在床上,仔细掖好被角。他的目光落在少女那并未显出安宁的睡颜上,心中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歉意。他蹲在床边,手指轻柔地拨开她面上垂落的发丝,指尖不经意划过她肿胀而微热的眼皮,那一瞬间,掌心似乎感受到了某种细微却深刻的跳动,像是无声诉说着他心底的复杂情绪。
马嘉祺本也是理性作事的人,在汹涌的爱意面前也会忍不住落泪。
马嘉祺抱歉姜姜。
马嘉祺静下心来回味整件事情,愈发觉得自己当时确实过于急切。尽管最终的结果还算圆满,但他明白,这样的方式终究显得太过逼仄,让她承受了不必要的压迫感。那时的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语,如今想来都像是一张细密的网,将她困在其中,几乎难以喘息。他不禁轻叹一声,自责的情绪在心头悄然蔓延。
他起身去厨房准备取一些冰块来给她敷眼睛,打开冰箱里面寥寥到食材和剩下一半的饭菜。他不知道这么一盘菜姜鹤吃了多久还有这么多,也不知道这么少的食物她又如何照顾好自己。之前在别墅给刘耀文做饭,生病期间给一家人做饭,真到了独立的时候便不给自己做好的。
马嘉祺有些后悔放她独自逃离身边,应该将她牢牢拴在手心才能安心。
担心冰块会冻到姜鹤,甚至可能将她惊醒,马嘉祺略微思索后,转身走向公共卫生间的洗手台。他拉开置物架上的一次性毛巾,多抽了几张,小心翼翼地将冰块层层包裹起来,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冰块和皮肤相碰的瞬间,依旧搅扰了她。马嘉祺见状,连忙轻拍她的肩膀,动作温柔,试图安抚她微乱的情绪,随后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让她继续能安稳睡着。
马嘉祺没事没事,是我,没事。
马嘉祺始终蹲在床边,目光未曾移开过床上的人。时间悄然流逝,床头的冰块一点点融化,细小的水珠顺着毛巾边缘滴落,在地板上积成一小片潮湿的痕迹。等到冰块彻底化尽,那些一次性毛巾也早已吸满了水,沉重得无法再承载更多。他这才缓缓站起身,动作轻柔地将毛巾拧干,把用过的垃圾收拾妥当,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他缓缓坐回到沙发上,手中的水杯静静地被握着,却没有丝毫要抬起的意思。他的目光落在某处虚无的点上,思绪早已飘远,仿佛整个世界都隐退到了他脑海深处的那片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