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大可，这么早就下来了，新年好啊。”和我说话的是黑哥，医院分来的研究生。
“新年好，黑哥，你没回家啊？”
“没有，俺们家东北的，老远了，票又不好买。”黑哥说着东北味普通话。
“那行哥，没事晚上咱吃点，我请你。”
“大过年的，饭馆都关了，你找我来吧，你嫂子也过来。”
“我靠，真嫂子假嫂子啊？”
黑哥笑着说：“真的呗，晚上等你啊。”
黑哥是情圣，可以说女朋友数不清，QQ里全是女孩儿，号称全约过，上研究生的时候，还找过一个初中生的女朋友。在医院就没有他不认识的姑娘，新来的护士都得上他那里报个到，他要是觉得有漂亮的，就约人吃饭。人家同意了，吃完饭送姑娘回家他会问人家，要不咱俩出去住，姑娘要同意就成了，姑娘要不同意骂人了，他就会说开玩笑呢，别当真啊。给漂亮患者看病，他能摸人姑娘手好几次，聊着聊着工作单位家庭住址电话全都知道了。骚卡特羡慕他，我和骚卡说不服真不行，人家会白话儿，甭管哪方面人家都能聊，还不是瞎聊，人家业务水平也行，爱学习，跟领导也能称兄道弟，就这几点你骚卡八百辈子赶不上人家。后来听一个护士跟我说，黑哥曾经骄傲的自嘲说，我也不是特帅，但是就招这东西，认识女孩儿当天拉手就上床。
黑哥的穿着也很有个性，上班时总是一身红。上身NIKE，下身ADIDAS，脚踩一双别克鞋。下班他穿一身儿YELLOW的康威运动衫，脚踩拖鞋。约姑娘时上身衬衫，下身牛仔裤，脚踩李宁鞋。
晚上去黑哥宿舍吃饭半路遇见了韩丽，她还是笑呵呵的走过来，不过好像笑里带着一股神秘。
我吊儿郎当的问她：“今儿值班啊？”
“嗯，值班，大过年的忙死了，你这是干嘛去？”
“我吃饭去，怎么要不你请我，你这么有钱。”
“去你的，吃你的去吧，别噎着，嘿嘿。”
“不会，放心吧你，我怎么感觉你不正常啊，你坏笑什么啊？”
“没有啊。”
“不对，我想想，英文短信是不是你发的？”
“什么英文短信，我没发。”依然笑，不过这次的笑出卖了她。
“就是你，逗我呢你。”
“不是我。”
“那是谁？”
“我妹发的。”
一听她妹我兴趣来了，说：“你还有妹妹，是美女不，你俩合伙拿我开涮啊。”
“美不美用你管，我姨家的，人家还是高中生呢，今年高考。”
“是吗？跟你说我就喜欢有文化的小姑娘，给我介绍介绍呗。”
“你自己聊啊，有手机号，还用我介绍。”她来这么一句。
“我说行，那我自己聊了啊。”
“滚吧你，我回家了，”韩丽说完好像没再笑。不过刚走几步她就回头说：“你开通QQ空间，空间里可以写文章，养花什么的，还可以互相踩，给对方增加人气，挺好玩的，你回去试试，还能认识好多陌生朋友呢。”
“行，我回去研究研究。”
黑哥宿舍，看见不知道是真嫂子还是假嫂子已经把饭都做好了，黑哥招呼我说：“大可，快坐，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不用尝，哥，闻着味儿就香死了。”
“靠，挺会说话，我媳妇你嫂子可以吧，媳妇就得找这样的。”
“谁是你媳妇啊，美死你，老弟，帮着姐看着你黑哥点。”黑哥女朋友端着菜说。
“行，姐，放心吧，黑哥不是那样人，他跟女生说话都脸红。”
黑哥暗暗向我竖大拇指。
“我可不信，他看姑娘不是脸红，是充血。大兄弟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呢，姐。”
“该找了，姐给你介绍一个俺们那嘎达的。”
“谢谢，姐。”
黑哥接话说：“这么多护士呢，没喜欢的？都挺漂亮的。”
“哥，我不想找护士，感觉靠不住。”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我喜欢文学文艺范儿的，能聊得来，外表就是白，瘦，165。”
“行，我帮你想着，人生就这么点事，人生和爱情一样，错过了爱情就错过了人生。爱情是什么？让人无所适从，让人神魂颠倒，面对爱情的时候，勇敢一点，大胆说出自己的爱。有花堪摘直须摘，莫待无花空折枝。人，总会生老病死，怎么过都是一生，错过了爱情就错过了生命的精彩。”
“我靠，我黑哥，的确有文化，兄弟铭记在心。”
“吃饭吧，吃完饭我还得送你嫂子去呢。”
我向黑哥做了一个八（速8）的手势，黑哥笑了。
回到宿舍，我开通了QQ空间，研究了半宿，感觉挺有意思，小试牛刀写了一篇文章，并种下一棵君子兰，顺便去韩丽的空间踩了踩，给她的花儿浇了点水。忽然我想起了夏阳，她这种文艺女青年一定也开通了QQ空间，我点了进去，她种的植物是忘忧草，再看她文章很甜蜜应该是有男朋友了。随后我拿出手机准备给韩丽妹妹发条信息。
“干嘛呢？”我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回。
“当然知道了，韩丽妹妹。”我答。
“我姐和你说了，那天我俩给你发的。”
“你俩玩我是吧，还用英文。”
“没有啊，哈哈，不过你英文还可以啊。”
“讽刺我，对了，怎么称呼啊？”
“就叫我Catherine吧，你有英文名字吗？”
我怕说没有丢人，就回复说：“很早以前我叫Mike。”
“哈哈，有点太俗了。”
“那你给我起一个吧。”
“Jessie怎么样，我觉得不错，你呢？
“行，挺酷的，谢谢Catherine。”
“客气，Jessie。”
“该高考了，学习很忙吧。”
“嗯。不过还行，就是有点累。”
“想考什么学校啊？”
“X师大吧。”
“嗯，没问题的，不打扰你了，好好学习吧，你考完试就到我生日了，请你吃饭啊。”
“行，没问题，那么说你是双子座啊，我也是双子座。”
“缘分啊，哈哈。Bye Catherine。”
“哈哈，Bye Jessie。”
洗完脸和脚，我躺在床上翻着和女孩儿的一条条短信，感觉和这个没见过面的女孩儿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50
不冷不热的五月，对于学生来说是舒服的，对于我们这些需要职称考试的就不那么自在了。每年的职称考试安排在五月中旬。经历了去年的考试，我更能理解在考不过就滚蛋的压力下，其实挺不容易正常发挥的。韩丽考完，便在QQ空间更新了一篇文章《听天由命》。我留言说：没问题，肯定能过。
逐渐热起来的六月，对于我们来说是舒服的。对于高考和中考的学生们，六月初和六月末却是考试的日子。Catherine考的应该还不错，听她的意思去X师大应该没有问题。我们也约好我生日请她和韩丽吃饭。
六月中旬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我的生日也随之到来，有点小激动，终于能和聊了好久并且很有好感但还一次没见过的Catherine见面了，她长什么样？白白的？高高的？我嘟囔着。一旁的骚卡插嘴说：“瞧你那样吧，花痴似的，一会儿就见到了，咱们赶快去饭店吧，人家别先去了。”
“等会儿，哥们儿还没换衣服呢，得穿帅点啊。”
“快点把你。”骚卡，糙鹏，诺比一起说。糙鹏和诺比早晨就赶到了，糙鹏带了女朋友。
为了能让自己成熟点我穿了一件半袖衬衫，休闲皮鞋休闲裤，头发还打了发蜡。再看诺比，穿的比我还成熟，西服裤，黑皮鞋，黑背心，一看就是跑业务的。
路上我让骚卡去买酒水，骚卡问：“买什么饮料啊？”
“我媳妇爱喝可乐。”糙鹏说。
“真是好男人啊，这么多年了，鹏哥还这么体贴。”诺比笑着说。
糙鹏又是猥琐的嘿嘿一笑。
“红茶绿茶各一瓶，那俩女生爱喝，酒水你看着买，你喜欢就行。”说着我把钱慷慨的塞到了骚卡手里。
到饭店十一点，韩丽和Catherine还没有来，不过韩丽发信息说：不出十分钟就能到了。
糙鹏说：“大可新认识的姑娘，感觉怎么样啊？”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见面。”
糙鹏媳妇说：“大可，夏阳你们还有联系吗？”
“她实习了吧，没什么联系了，你有联系？”
“我更没有了。”
糙鹏这时插话说：“媳妇你就喝你的可乐吧，那这么多话啊。”
看情况有点不对，诺比忽然站起来感叹：“20多年前的今天大可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了第一缕阳光，而今天的大可又老了一岁～～～离生命的终点又近了一步。”
坐在旁边的骚卡这时严肃地说：“掐指一算，20年前的今天是个雾霾天，没有阳光啊。”
我笑着说：“那时候没雾霾吧，顶多沙尘暴。”
“喂，大可，我们到门口了啊，快来迎接。”韩丽电话中说。
挂了电话我走出包房，看见走廊远处韩丽和跟在后边的Catherine向我走来。走近了，我看见一个学生打扮，短发，不白，不高，但看着很机灵的女孩儿站在韩丽身旁。（说实话那时我是有点失望的，其实现在想想当时的catherine挺漂亮的，之所以会失望是因为和想象中的不是一个风格）
“你傻了啊，这是我妹，Catherine。”韩丽抓着Catherine的手说。
我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说：“快进屋，屋里坐。”我看见Catherine笑了。
进屋落座，韩丽和Catherine把手中的礼物放在了桌子上，韩丽送了我一个写着祝福平安的大铃铛，Catherine的是一盏灯。谢过后我站起开口说：“谢谢大家今天能给面儿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别的不说了，大家吃着喝着。”
骚卡也站起来说：“那我们大家共同举杯，祝大可同学生日快乐，早日找到另一半。”
“骚卡，这桌上除了糙鹏不是单身，咱几个可全都是单身啊。”诺比一边喝酒一边说。
骚卡接话说：“谁说不是的，谁有资源给哥们儿介绍介绍啊。”
糙鹏有些无奈的说：“有女朋友也好也不好，我们俩天天吵架，烦着呢。”
糙鹏还没说完就“哎呦”上了。他媳妇的手已经拧在了他的大腿上并说着：“你生病我照顾你那会儿你怎么不说啊。”
“对，你爽的时候怎么不说呢。”诺比坏坏的笑着说。
“滚。”糙鹏笑着说。
我看见韩丽和Catherine有点尴尬便说：“行了啊，咱说的积极向上的有营养的行不，这还有姑娘呢。”
诺比赶快说：“看玩笑嘛，哪有那么多正经的啊，喝酒喝酒。”
Catherine坐在了我和韩丽的中间，席间我和她已经熟悉起来了，她喜欢看电影，喜欢保罗沃克。我不时会把远处的菜夹到她盘子里，这一切被诺比看在眼里，在对面跟我挤眉弄眼儿。
吃完饭吗，哥儿几个意犹未尽，提议再去唱会歌，韩丽和Catheine也欣然同意。顶着夏日的骄阳来到路对面的KTV，点了中包，酒水饮料果盘。我唱歌实在是不在行，每次去基本上都是光听不唱，要遇见能吼的，也跟着吼两嗓子。
诺比上来就点了一首，《我爱台妹》刚要唱，糙鹏就把歌切了，大声说：“有姑娘呢，注意点影响。”
诺比放下麦克，坐在了我左边，右边是Catherine。Catherine挨着韩丽，韩丽旁边是骚卡。
我拿起一块西瓜递给Catherine，然后和诺比说：“知道那是你的招牌曲目，今天有姑娘就唱个别的呗，有文化的。”
诺比吃口西瓜笑着说：“靠，装吧，你们就装吧，我还没唱哈狗帮的呢。”
一旁的Catherine笑着说：“没事，你唱吧。”
我对Catherine说：“你喜欢唱谁的歌啊？”
诺比在我耳边说：“你俩聊啊，哥们儿找骚卡坐回去。”
我心想：人骚卡还跟韩丽贫呢，你还不如帮着点歌去呢。
“我谁的都还行，我不追星，只要好听的我都听。”Catherine笑着说。这时糙鹏正唱着《东风破》。
“我也是。”
“你这同学唱歌不错啊，真好听，什么曲风都行，偶像啊。”
“嗯，糙鹏哥唱歌是好听，一会儿告诉他你夸他着还不美死他，我估计这么多年你是他第一个粉丝呢。”
说着糙鹏把麦克扔给诺比，坐在我旁边喝了口啤酒说：“大可，哥们儿唱的还行吧，周杰伦配方文山真是绝了，方文山的词写的真是太棒太漂亮了。”
我吃着西瓜说：“古代方文山这样的都是诗人，人家那词是怎么想出来的，不服真不行。不过你也行，这不都有粉丝了。”我说完笑着看向Catherine。
糙鹏看着Catherine微微一笑说：“还可以吧，瞎唱，大可，你还不跟小美女唱一首。”
“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唱歌不是要你们的命吗？对了，你会唱哈利波特里面的歌吗？Catherine特喜欢看这套电影。”
“我找找去，不过我得和我媳妇来首《知心爱人》。”
麦克里传来了诺比的声音：“飞轮海的《只对你有感觉》谁点的。”
韩丽拿起话筒站起来说：“我的。”
骚卡臭贫说：“我靠，对谁有感觉啊，不会是我吧？”
韩丽笑着说：“你还是算了吧，吴尊认识吗？”
“不认识，要不咱俩合唱，我就认识了。”骚卡挤眉弄眼说。
“别捣乱，真贫，吃你的西瓜吧。”
一下午大家唱着聊着吃着喝着开心着热闹着，我和Catherine偶尔有熟悉的歌曲就跟着唱唱，大多时间我们俩还是在聊天，聊到中学课本里李雷韩梅梅到底在没在一起，聊到灌篮高手是喜欢流川枫，樱木花道还是三井寿。
“还有一刻钟就到点了啊，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啊。”骚卡说。
“那咱哥几个得合唱一曲啊，卡，点一首华建的《朋友》吧。”
“暑假了准备干什么去啊？”我问Catherine。
“准备出去玩玩，五台山，你呢？”
“我们科下周好像去青岛，等你回来，我约你，咱俩玩去吧。”
“行，等你信息。”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累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真爱过才会懂……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51
坐在青岛返回北京的卧铺列车上，四天的旅程让我有些疲惫。我们先到了烟台，然后是威海，后来就是青岛，去了五四广场，崂山，栈桥，吃了海鲜。回忆行程，真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不过感觉沿海城市的确干净，空气湿润，美女也多，而且皮肤都非常好。导游给我们总结了四句话，旅游就是上车睡觉，下车撒尿，来到景点拍拍照，回来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很经典，总结的很到位。真正想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光几天是不够的，如果有时间能在这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看到大海时，我还是比较高兴的，一望无际，让人忘记忧伤，心情也豁达不少。在蓬莱八仙过海处我狂喊几声，远处还真有人回应。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点开，“感叹男人，有才华的长的丑，长的帅的挣钱少，挣钱多的不顾家，顾家的没出息，有出息的不浪漫，会浪漫的靠不住。”
短信是Catherine发来的，自从我们熟悉起来，她时不时会给我发一些搞笑的信息。
回到北京，我把两条精致的贝壳手链送给了韩丽，其中一条让她带给Catherine。
Catherine这时已在五台山了，五台山位于山西省忻州市五台县境内，位列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首。
我给Catherine发信息说：你好，小傻，在北京问候你，这几天没发信息，莫非出家做尼姑了？
也许是熟悉起来了，我和Catherine总是在我傻还是她傻的问题上争论，其实也不是争论，就是逗贫。
Catherine回：你才傻呢。哈哈，就是啊，要不你来做和尚陪我。
我回：还是算了吧，你太傻，我可不愿意和小傻子在一起。
Catherine回：说不过你，那我傻，你笨总行吧，以后我不叫你Jesse了，直接就叫你小笨了，哈哈，好听吧。
我回：随便你，笨就笨，反正比傻好点，你说是不是小傻。
Catherine回：小笨，我到山顶了，一路好美啊。
我回：那肯定啊，小傻，古书上云：五台山，名为紫府，常有紫气，仙人居之。这地儿能不漂亮？
Catherine回：行啊，小笨，挺有文化啊。
我回：那是，这不都是跟着小傻学的吗。
Catherine回：嗯，不错，终于谦虚一回。小笨，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啊？
我回：那得看谁陪我一起去了？
Catherine回：那我陪你去，你最想去哪？
我回：司马台长城。
Catherine回：为什么？
我回：呵呵，不告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Catherine回：好吧。我记着。
我回：那小傻同学你最想去哪呢？
Catherine回：神农架。
我回：找野人去啊，我可不陪你去，我怕怕。
Catherine回：切，去你的吧，不光笨，胆儿还小。
我回：哈哈，开玩笑，你这么傻，那地儿又神秘，再让野人抓走了，我得舍命陪小傻啊。
Catherine回：切，人傻心傻说话傻。
我回：别老切切，还以为你切糕呢。你知道吗，我自己最想去的地儿是陕北甘肃一带，吃完牛肉拉面再找个老乡的窑洞睡一宿，住上几天，在村里转转，了解那里的风土人情，想想都舒服，不行了说的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
Catherine回：想法不错，再听老乡唱几首信天游。
我回：是啊，相比繁华热闹我还是喜欢荒凉安静，能让人静下心来，不急不躁。
Catherine回：呦呵，小笨还有深沉的一面呢？
我回：哈哈，装的。
Catherine回：小笨，我估计录取通知书快到了，八月份还得去军训呢。
我回：那军训之前咱俩去植物园吧，我看报纸说植物园8月9号举行一个关于兵马俑的活动。
Catherine回：行，等通知书到了我告诉你。
我回：好的，下山注意安全，我上班去了。
Catherine回：好，明天我去乔家大院。拜拜小笨。
我回：切，再见小傻同学，去了山西回来聪明点。
52
七月中旬，Catherine收到了X师大英语专业录取通知书。
8月9号一早我和Catherine就出发植物园了，我穿了白T恤，浅黄色的休闲裤，拿了数码相机。Catherine穿的牛仔七分裤，粉红色T恤，刚刚剪的头发，看上去不像大学生更像初中生了。
我对Catherine说：“都大学生了，把头发留长了吧，肯定好看。”
Catherine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算盘递给我说：“给你的礼物，山西求的，希望小笨同学不在那么笨”
我接过算盘，也笑着从兜里掏出刻着Catherine名字和属相的海石送给她。
她拿着礼物端详着说：“你不是送我了吗”
我说：“手链大家都有，这个只有你有。”其实我自己还有一个，两块石头是一对。
Catherine开心的说：“那就谢谢小笨了。”
公共汽车路过射击场，我对Catherine说：“明年就是奥运会了，明年的今天这里肯定热闹，奥运会第一块金牌也许就在这里产生”
“是吗？”
“对啊，说你傻，你还不服气”
“切，就你懂，”
“那是，听歌吗？”我拿出MP3把一根耳线递给Catherine。
Catherine看着MP3对我说：“这我姐的吧？”
“我靠，眼够贼的，去青岛的时候跟你姐那儿拿的，回来一直还没看见她呢，她这里面歌都挺好听的，给你来首《千年之恋》。”
“不许说脏话，对了，我姐好像最近有点不开心，你不知道吗？”
自从认识Catherine我好久没跟韩丽聊天了，也很少看见她。我有些诧异的说：“不知道啊，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对了，想起来了，是不是考试成绩出来了，回去我问问她。”
“植物园到了啊，有序下车。”胖的像柔道运动员似的票员喊着。
我着急地说：“咱是不是该下车了？”
Catherine挑衅的笑着说：“笨了吧，下站卧佛寺下车，下车对面就是植物园门口”
“这站名怎么设计的，不过这次我服你啊，小傻同学。”
“别贫了，下车了。”Catherine笑着拽了我一把。
买票进入植物园，一瓶红茶递给Catherine，我拿了一瓶可乐，八月份的桑拿天儿，我和Catherine走进这如画的风景。
植物园园内风光很美，我和Catherine感觉越往里走越美。山峦起伏，骄阳碧波，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背衬香山的一池清水，水边植物茂盛，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舒服的不得了，况且旁边还有一个活波可爱的小精良Catherine。我拿出相机在一池清水旁让游客拍下我们的合影，就这样走着拍着闹着看着，像一对刚刚开始好的小情侣。
看到曹雪芹纪念馆，我问Catherine要不要进去看看？她看了看说：“这样的人造景观还是算了吧，估计也没什么。”
我说：“行，那咱就往前走”
沿途看见碉楼，不太高，有两层，以为也是后来才修建的。Catherine好奇跑过去看了碉楼说明，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我笑了。一会儿Catherine大声叫我说：“小笨快来，这碉楼是文物建筑，清朝乾隆年间的，250多年了。”
我过去看了看说：“够结实的啊，好不容易上来了，咱俩在这歇会吧。”
两人席地而坐，我喝口可乐笑着说：“累吗？小傻同学。”
“还行啊，挺有意思的”Catherine回答说，带着青春美少女应有的表情。
我端详着Catherine侧脸，她扭过头有点不好意思了开口说：“怎么这么看我啊？”
我说：“脸侧过去别动啊。”她有点迷惑，我拿出相机给她逆天生长又弯又长的睫毛一个特写。
“你睫毛真长够漂亮的”我说着。
“呦呵，好不容易听见你夸我一回，我还以为你就会讽刺打击挖苦我呢。”
“我那不是爱护你吗，让年轻人更好地成长。”
“行了吧小笨，我看出来了，打击我是你的快乐，休息好了吗？前面就是梁启超墓了咱俩看看去。”
“好嘞，走着小傻同学，哎呦，拽我一把。”
“笨死你得了，”Catherine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梁启超墓是他儿子梁思成设计的，八角亭，古色古香，墓园周边很肃静，我和Catherine说：“白天在这我都感觉害怕，这要是晚上肯定恐怖啊”
“切，看你那样吧，考考你，知道梁启超吗？”
“考我呢，戊戌变法，失败后来他和康有为流亡日本躲过一劫，被抓住的以谭嗣同为首的都砍头了，戊戌六君子吗。”
“行啊，小笨，可以啊，那你知道梁思成吗？”
“梁思成是梁启超的儿子，搞建筑的，他媳妇我熟悉啊，民国第一美女林徽因啊。”
“看你那样吧，说的跟你认识一样，他俩可不是一般人，男才女貌。”
“嗯，他们那一代人的确挺厉害的，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还有我觉得他们的名字都特好听特有文化，比如说，林徽因，陆小曼，还有大汉奸汪精卫老婆陈璧君。这名字多好听啊，不像现在的小孩儿不是子涵就是紫萱，全是重名的。”
“嗯，的确是。不过论长相林徽因，陆小曼可是大美女，陈璧君可不是美女，不过她够痴情，死磕汪精卫。”
“嗯，感觉晚清民国那拨人都挺有个性的，男女都挺有血性的，鲁迅笔下的刘和珍，那时候的女学生真厉害。”
“哈哈，小笨又深沉了。”
“切，对了，别晚清和民国了，咱俩得去看看秦始皇的兵马俑啊。”
报纸上写的天花乱坠，来到兵马俑展区我和Catherine却大失所望，十几个塑料做的山寨兵马俑一字排开，立在门口。我和Catherine说：“这不是骗人吗，还兵马俑，这不就商场里没穿衣服的模特吗，放到这就是秦朝模特啦。”
“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Catherine看着秦朝模特说。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Catherine接着说：“小笨，也不能白来啊，你跟他们站一起，我给你拍几张，咱俩就回去吧，我奶奶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我说：“行，不过不去樱桃沟看看啊？”
“下次吧，要不我们就约明年的今天再来怎么样。”Catherine有些调皮的看着我说。
“想法不错，我喜欢”
“小笨给你介绍本书，估计你喜欢，路遥的《平凡的世界》。”
伴着夕阳的余晖，我和Catherine说笑着肩并肩走去车站。
53
8月12号早晨，在食堂我看见有些不太高兴的韩丽，上前拍了一下她说：“最近怎么没见你，感觉你不高兴啊？”
“你太忙了呗，能看见我。”语气有点不对。
我摸不透她的语气便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成绩出来了？”
韩丽答非所问说：“下周一中午有空吧，我请你吃饭。”说完转身走了。
“嘿，看见漂亮姑娘了，跟这傻站着，”骚卡环顾四周说。
“靠，吓死我了，你丫注意点啊。刚看见韩丽了，我看她不高兴，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最后说了句请我吃饭。”
“人能高兴吗？你跟人妹妹打得火热，不理人家了。”
“靠，你怎么说话呢，我喜欢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我和她妹关系纯洁着呢，跟你似的想法龌龊。正经的，知道怎么回事吗？”
“吃饭她也叫我了，我觉得应该是职称没考过，你也知道咱这破医院挣不了多钱，还挺严格，职称考试就给一次机会，考不过就滚蛋。”
“我靠，那是散伙饭啊”
“估计是”
“那咱俩得去啊，安慰安慰。还有你提起她妹妹我想起来了，哥们儿还真有点事跟你咨询请教一下。”
“怎么着？不会真喜欢上了吧？”
“晚上再说吧，一起吃饭啊，不过得早点，晚上七点半国安干申花。”
“行，上班去了，晚上见。”
“回锅肉，麻婆豆腐，烤鸭，蓝莓山药还有……”
“行了啊，差不多得了，吃大户呢。”我赶忙拦住骚卡说。
“再来两瓶啤酒，咱俩得有多长时间没出来吃饭了，食堂那饭都快把我吃吐了。”
“你给我滚蛋吧，上周刚吃完涮羊肉还有老鸭汤就不记得了。”
骚卡打开啤酒给我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上说：“说吧，有什么心事儿，哥给你参谋参谋。”
我和他干了一杯啤酒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Catherine长得挺漂亮的，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也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对她没什么感觉，就一小妹妹。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夏阳就喜欢的不行不行的。”
骚卡笑着说：“瞧你那操行，恋爱有的是一见钟情，有的是两个人聊着聊着就来感觉了。那我问问你，你俩是不是老发信息，无话不说了。”
“是啊，如果几天不联系，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有点空落落的，想给她发个信息吧，还不好意思，但是盼着她能主动给我发信息，要是收到她信息我特高兴。”
“得，你中招了，我还不了解你，心里没想法时能白话儿着呢，心里有想法了，你就不好意思了，说端着吧也不叫端着。”
“还有一点，你也知道哥们儿喜欢文学文艺范儿的，Catherine懂的特多。我特爱跟她聊天逗贫。”
“得了，兄弟，你喜欢上她了，哥们儿还是那句，喜欢就好好的，别不好意思，主动点，对人好点。”
“你明白了，哥们儿还真没明白呢。”
“哎呀，你俩要好了，韩丽怎么办啊？”骚卡故作惊慌的说。
“滚，跟韩丽有什么关系啊，人也不喜欢我，再说了Catherine喜不喜欢我还不一定呢。”
“我靠，Catherine要是对你没意思，干嘛跟你出去玩啊。”
“不知道，再说人家能看上咱吗？”
“就烦你这点，没自信，老想自己短处不想自己长处。还有一点啊，别老刺激人家，占嘴上的便宜，女生都爱吃心，多说点好听的。”骚卡带着教导我的语气说。
我拿起酒杯和骚卡一饮而尽诚恳的说：“兄弟没白认识你，卡哥牛逼。”然后我又转换嘴脸说：“快吃啊，一会儿有球呢。”
“操，翻脸不认人啊，打包吧，我拿回去吃。”
54
七点半京沪大战准时在丰体打响。由于2008年北京奥运会工体翻修，这几年国安主场都在丰台体育中心。
京沪大战向来是中超的焦点战役。比赛刚开始一分钟国安凭借闫相闯的进球一比零领先，我激动的连喊数声，操，牛逼。在这过程中姑姑来电话说，让我去大鸭梨吃饭，包头的一个叔叔来了。我有些不情愿的挂了电话往大鸭梨赶去。
路上我给Catherine发信息问她，干嘛呢？
她回：看书，收拾东西，15号就去军训了。
我回：先别看了，打开电视北京体育，帮我转播一下京沪大战。
她回：好的，你干嘛去？怎么不自己看。
我回：有点急事，太复杂，有空见面详细跟你说，你就当好解说员吧。
她回：切，好吧，小笨。
到饭店刚落座，Catherine就发来信息说：不好，他们进了一个，平了。我放下手机，来的是我爷爷亲弟弟家的儿子，因为历史原因，把本来关系应该特亲的两家人分开了。上个世界50年代，二爷在石景山古城那边上班，国家为了支援包头，把大批的北京工人调往包头，你要是不去，这工作就没了。二爷响应国家号召，拉家带口远走包头。
Catherine的第二条信息是：坏了，又让他们进一个，反超了，一会儿就中场休息了。
饭桌上叔叔说，他爸爸90年去世，老妈妈现在的愿望就是特想回一次北京的老家看看，现在条件好了，准备带老妈妈回来看看。
我心想，要没这样的悲剧，二爷家就在古城，光房子就得值多钱啊。
平了，点球进了，Catherine在短信里开心的说。
这顿饭吃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席间姑姑和叔叔一直在聊双方老人的事，我有点心不在焉，盼着早点结束。
吃完饭我看表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便疯狂的往回跑，半路再次收到Catherine的短信：完了，小笨，被人家绝杀了，就还有五分钟了。气喘吁吁的回到宿舍，比赛结束了，国安2比3主场败北。
55
周一我，骚卡还有韩丽来到一家以小海鲜为主的小饭馆，骚卡问韩丽：“怎么了，韩丽？”
“没怎么，就是想请你俩吃饭。”
“成绩出来了？”我不合时宜的说出了答案。
对面的韩丽没有说话，眼圈有些红。
骚卡安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在这挣得也不多，还老受气，换个环境没准更好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韩丽是奶奶，不是爷爷。”我插话说。
韩丽笑了，“你们两个真贫，赶快点啊，我请客。”
“这就对了，事情总会好的。我点了啊，来盘蛏子，海鲜炒饭，炒鱿鱼，再来十个扇贝。”骚卡不客气的说。
韩丽笑着说：“十个扇贝吃的了吗？”
我也马上无耻的说：“没事，还有我呢，你要不吃，我们俩一人五个。”
“不要脸，交友不慎，再给你俩一人一瓶啤酒怎么样？”韩丽笑着说。
“仗义，你可不知道，大可最近得补补，老和Catherine出去玩去。”说完骚卡一副淫荡的样子。
我有些尴尬的看了一样韩丽，拿筷子的手明显哆嗦了一下。我有些生气的对骚卡说：“你丫有病吧，别他妈瞎说啊。”
意识到说错话的骚卡倒了杯啤酒，喝了一口放下说：“开玩笑呢韩丽，你发什么愣啊，不吃一会儿我俩都吃了，没你的了啊。”
“吃你的吧，不够再点。”韩丽表情有些异样的说。
“韩丽，你怎么打算的啊，要我说啊，先玩俩月，也别着急找工作上班呢。”
我说。
“我的事儿用你管。”韩丽有些生气的说。
我尴尬的喝了口酒，没再说话。
片刻韩丽开口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我妈给我发信息让我赶快去她单位一趟。”
“吃完再走吧。”骚卡说。
“不了，你俩吃吧，拜拜。”
韩丽走后我有些埋怨骚卡说：“你有病吧，说她妹干什么啊？”
“靠，哥们儿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这是害我呢吧，拿人妹妹开玩笑，还让我补补，这不找事吗？”
“你他妈怎么就不明白吗？我是考验考验她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这事儿好办，要是喜欢这事儿就麻烦了。”
“怎么麻烦了？”我有些明白了，但是还想听骚卡说。
“你傻啊，就刚才她那反应，八成喜欢你，你要是和Catherine好了，以后你们怎么相处啊。”
骚卡说的和我想的一样，我喝了口酒，有些无奈的说：“不是我们还没好吗？”
骚卡嘴里嚼着扇贝说：“你俩以后好不好我不管，但是哥们儿你记住这句话，爱情是自私的，里面没有对与错。”
我没再说话，若有所思。骚卡拍了一下我说：“你丫还吃不吃，就剩三个了啊，不吃我吃了啊。”
我反应过来拽过盘子说：“你给我滚，多吃我一个还没找你呢，全是我的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骚卡说：“她以后不会不理我了吧？”
骚卡剔着牙说：“有可能。”
“我靠，真要这样我也无语了，再说我也没和Catherine好呢。”
“行了，别想了，你就记着哥们儿刚才句话。如果真喜欢上了你就追。”
“卡，看你这样不像没交过朋友的啊？情场高手啊。”
“滚吧，别蛋逼了，还有半小时上班了，上午我看见黑哥，丫说下了吉泽明步的新片我欣赏一下去。”
“丫不是喜欢松岛枫吗，硬盘里全是她片子。”
“换口味了呗，你不去？”
“我不去了，我得回去躺会儿，没心情，有心情了再去。”
黑哥除了爱约姑娘，另一大爱好就是看日本爱情动作片，他有两个硬盘，一个放医学资料另一个就放AV片，没事就拿出来鉴赏一下，对这些东西的研究就和他的医术一样好。有一次晚上我去黑哥宿舍，天还没太黑就拉上窗帘了，门关着，出于好奇我从窗帘的一条缝隙中看进去，黑哥穿着袜子但是五个脚趾头全露在外边，眼睛盯着屏幕，右手在露着半拉屁股的内裤里抖动着。看完这一幕我庆幸没有敲门。
56
Catherine去军训，成绩出来后韩丽没再去上班，骚卡这段时间沉迷QQ游戏，叫他出去打篮球，大坑遛弯他都不去。
黑哥说：“卡，是不是网恋了？”
我说：“不会吧，就他还网恋呢。”
“这样吧，晚上跟他说，上我那吃饭去，我给你们做老干妈炖肉。”黑哥说。
我撕拉着嘴说：“这大热天的还吃这么辣的呀，黑哥。要不去阿姨那吃炖吊子去吧。”
“就吃这个吧，阿姨那饭馆旁边就是厕所怎么吃啊。”黑哥说。
“那也行，那我买肉去了。”
“再来三瓶啤酒，一个西瓜。”黑哥喊着说。
买回来黑哥去做饭，我悄悄来到骚卡的屋子，发现丫正一边敲键盘一边对着屏幕笑呢。
“你丫笑什么呢？这么淫荡。”我说。
太聚精会神的骚卡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张嘴说：“你进来倒是出个声儿啊，吓他妈我一跳。”
我说：“靠，你丫对着屏幕笑的那么淫荡干嘛呢？”
“你管不着”。骚卡有点不耐烦的说。
“靠，不是兄弟，你丫是不是网恋了。”我笑着问。
“不是兄弟，是姐妹行不，你别管了，哪天我想跟你说就说了。”骚卡狡辩着。
“我才懒得知道呢，晚上去黑哥那吃老干妈炖肉啊。你玩完了吗？让我玩会QQ台球，昨天输得太惨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去黑哥那屋咱俩打两盘啊，我就不信打不过你。”
骚卡坐起来说：“给你，靠，好事都让你丫耽误了。”
“哥再给你们拌个凉皮儿，咱们就吃饭，你俩把桌子放下啤酒打开，对了骚卡把你那收音机打开，听会儿新闻台。”
“不服不行，黑哥，要不你招姑娘喜欢呢。干什么都行，还爱学习，我们哥俩儿跟你一比完蛋操。”骚卡一边开收音机一边怕马屁。
黑哥看来很受用，以过来人的口吻说：“你俩别整天不是体育就是音乐，多看看新闻，你看哥，不敢说什么都会，但是哥什么都懂点，不懂点怎么跟小姑娘聊天啊，跟领导聊天啊。”
“对对对，是。”我和骚卡一起点头。
“吃饭吧，尝尝哥的手艺。”
我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当时就吐了，眼泪也跟着一起出来了，黑哥和骚卡笑的前仰后合。
黑哥笑着说：“我这肉看来做的太香了，香的大可都感动的哭了。”
“香，真香，黑哥，我老感动了，你老霸气了。”我咬了一口西瓜说。
闷热的夏天在我一口老干妈炖肉和一口西瓜中过去了。
56
十月份是北京最美的季节，天不冷不热，蔚蓝的天空下是层林尽染的山峦。国庆节的第二天是哥哥嫂子大喜之日，我们家的大日子。我的嫂子和哥哥是青梅竹马，俩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好的不得了，哥哥对感情相当专一，是那种让女朋友随时有安全感，能让姑娘死心塌地跟他好的人。我记得他们俩刚搞对象的时候，嫂子有集烟盒的习惯，于是在我家能看见各式各样的烟盒，还有好吃的怡口莲。婚礼很热闹，很成功，爸妈很高兴。我看到哥哥嫂子这么多年最后走到一起踏入婚姻的殿堂，我特感动，也特向往，心想：到那时站在我旁边的是不是她呢，或者还是谁。
当天婚礼结束，因为要值班我就回医院了。晚上天空飘起了雨，天气也冷了不少。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我喜欢下雨天，因为那种感觉很美妙，会使你整个人都静下来。躺在床上听着雨砸在地上的声音，闭上眼睛天马行空，浮想联翩，甚是自在。但如果雨下的时间太长而且又是在饿肚子的情况下，感觉又有就些悲凉了。
十一放假回来，骚卡穿了一身新衣服站在我面前显摆，问我帅不帅，我说：“不看脸还行。”
“瞧你内操行，十一怎么样啊，玩去了吗？”骚卡问。
“没有，我哥结婚，紧接着就下来值班，你呢？干嘛去了？”
“别提了，说出去玩会儿，哪都是人，走半截回来了。”
“就是这样，放假哪都别去，跟家陪陪爸爸妈妈比什么都强，”我说，“不，骚卡，你丫是不是见网友去了，别装孙子啊？”
骚卡赶忙说：“滚你，见毛啊，别胡说啊。对了，早晨我看见韩丽了，聊了两句，她回来上班了。”
“真的假的？”我有点疑惑的问。
“真的，我有病啊骗你，听她那意思好像去别的科室了，等考过证了再回原来的科室，大可，你别说，韩丽家关系够硬的啊，能回来，这要是一般的早走了呢。”
“嗨，走有走的好，回来有回来的好。你就说我们科，我这样的，挣不了几个钱，还得跟孙子似的，人领导也从来不把你当本科室的人，要是有机会我肯定也走。”
“靠，要这么说，哥们儿比你强点，我们领导真拿我当兄弟啊，虽说挣得少点，但是领导真拿我当自己人。”骚卡有些自豪的说。
我接着说：“我要有你那样的领导，真的，我死心塌地的，就现在我自己都不拿自己当这个科室的人。行了，不说这个了，韩丽没跟你说别的？她走以后我给她发了一信息，她一直也没给我回，不知道怎么了？”
“人不想理你了呗。”骚卡阴阳怪气的说。
“滚，哪天看见她我问问，走吧吃点去吧。”
吃饭回来我躺在骚卡床上，骚卡坐在电脑前问我：“大可，你相信网恋吗？你觉得靠谱吗？”
“你丫问这干嘛啊？”我说。
“你别管了，你直接回答就行。”
我想了半天说：“以前我不相信，觉得不靠谱，但是一件事让我对这些有了新的看法，其实这也是缘分，只要你用心。”
“哪件事啊？”骚卡追问。
“你知道我们科那谁吗，研究生，今年来的，你知道她和她老公怎么认识的吗？”
“怎么认识的？”骚卡有点迫切。
“火车上认识的，你说牛逼不，而且他老公还是富二代，俩人坐同一辆火车，面对面，闲聊就认识了。”
“我靠研究生和富二代的故事，感情好吗？”骚卡问。
“好吗，把吗去掉，俩人好着呢，老公特听话。”
骚卡羡慕的说：“牛逼，明天我也去坐火车。”
我讽刺说：“你又没钱长的也不帅，出口也不成章，估计悬。”
骚卡反驳道：“我活好啊，哪吒传奇里面狐狸精说，我就喜欢有力量的男人。我卡哥就是有力量的男人。”
“这点我服你。我再给你说一个，我们科鲁姐和老公高中就好上了，人家真是谈恋爱还不影响学习的榜样。高考一个去了北理工，一个去了北中医，大学四年不在一起，但一点也不影响感情，恩爱的很。这不，毕业鲁姐为了心上人为了爱情就来门头沟了，真牛逼，你说大学俩人不在一个学校得有多少诱惑啊，俩人都坚持下来了，这感情得多深啊。我挺服的。”
“可，我也服。”
“你扶墙吧，快给哥们儿放首《你是我一生最爱的人》听。”我说。
“你爱谁啊，夏阳还是Catherine，说说。”骚卡说。
“怎么说呢，夏阳毕竟算是初恋，虽然没怎么太在一起，但心里的确有位置，说真的有点放不下，可现在人好像有男朋友了，还挺甜蜜的。Catherine呢，就像小天使，无论是表情还是语言动作无时无刻能给我带来快乐，说真的，这段时间和Catherine熟悉起来后，我发现对于夏阳我不是那么思念或者是留恋了，相反每天我盼着能收到Catherine的信息。”我认真的说着。
骚卡敲打着键盘说：“兄弟，其实我觉得你要真对Catherine有意思，你就主动给人家发发信息，别老等着人家给你发。”
“我是想主动发，但我又怕人家烦我，说我王大可自作多情，不瞒你说，每次我们俩发信息，都是我主动结束，不是我烦了，其实我还想聊，我是怕把她聊烦了，所以我就每次主动结束。”
“靠，没出息，你的想法总是太消极，老往悲观想。你要遇见主动的女生还喜欢你喜欢的不行的那种，你俩肯定没问题，要是遇见你俩互相喜欢还都不主动的，你俩好不了。就这么说，如果有一天Catherine不给你发信息了你怎么办？或者她说不想和你好了，你怎么办？我都能猜到，就你这性格肯定是接受，好多事你总是在被动的接受，爷们儿点，男人在爱情方面不爷们儿那真没救了，就只能自作自受了。”骚卡还是敲打着键盘说。
我没再说话，拿起枕边的手机给Catherine发了信息：干嘛呢，小傻同学？
回：宿舍看书呢。少见啊小笨，你干嘛呢？
我回：我说想你呢，你信吗？
回：少来吧，怎么，小笨这段时间忙什么呢？
我回：什么也没忙，除了上班就是跟骚卡贫，这不在他床上躺着呢吗。
回：小笨，你俩是不是GAY啊，别吓唬我啊。
我回：去你的，我要是GAY，我也喜欢周渝民那样的啊。
回：切
我回：别老切菜行吗？对了，小傻同学习惯新生活了吗？学校都熟悉了吧？
回：还行吧，同学北京的多，大学老师管的不是那么严了，挺自由的。
我回：那小傻同学可别玩疯了啊，好好学习。
回：用你管，先把你的笨治好了吧，小笨，你要是有空来我们学校找我玩吧。
我回：行啊，你说时间吧。
回：你赶个周五吧，下午过来，然后晚上咱俩一起回家。
我回：行，我下周四应该是夜班，周五下夜班，上午睡觉下午去找你。
回：你坐336就行，下车我去接你。
我回：好，那下周五见。你早点睡吧，睡太晚对脑子不好，越来越傻。
回：去你的吧，晚安小笨。
我回：安。
坐起来我对骚卡说：“卡，我走了啊，睡觉去了。”
“行，慢点啊，你那有摄像头吗？”骚卡还是敲击着键盘说。
“有，明天给你拿下来，你要没网恋，哥们儿真不信。”我说。
“赶快滚吧，不送。”
57
“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啊，现在你们这种人越来越多，奖金不能像以前那样给了，每个月一人200块钱，就这么多，把活干好了，也别有情绪，这就是规定，科里就这样，都干活去吧。”
说话的是我们的院领导。我们六个人一字排开，眼前的这位领导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给我们训话，我们六个人低着头别提有多狼狈了，我偷偷抬头从他的话语中表情中我看不到一丝丝怜悯。说白了人家的意思就是，愿意干，干，不愿意干，滚。这就是我工作的环境，一个领导不拿你当科里人，你自己也不拿自己当科里人的地方。低下头的那瞬间我暗下决心必须离开这里，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离开。
这两天本来心情就坏透了，上班几次看见韩丽跟她打招呼，她都视而不见，走一个面对面她低头而过，给她发信息也不回。难道真被骚卡说中了，她喜欢我？如果真是这样，我自己都不相信，和她的关系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啊。
晚上骚卡给我打电话，让我看韩丽的QQ空间说里面更新了一篇文章，我打开电脑，登录QQ，进入她的空间，有这样一篇文章。
很久没有自己写日志了，不是不知道说什么，是不想说，不想想起那些不开心，不想提起我有多么的不快乐，1年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做了什么事情，生活给我的无奈，是因为我太天真了，不懂得人世间的纷纷扰扰，2年了，我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度过每一天，为什么你们要躲着我，我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对不起，把我所有不懂事的地方，在这里向你们道歉，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我深深的理解着这句话，但不知道为什么，离考试还有4个月的时间了，心里的复杂与恐惧没法说了，不想明天的明天会怎样，只想专心的看书，这个槛迈的太费劲了，是因为槛太高了，还是因为我腿太短了，什么都不想了，努力的看书吧，最后一次了，真的想说的太多太多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啊，坚强，坚持就是胜利，不想上班，一秒钟都不想上班，生活是残酷的，我乱我疯，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我不懂得要怎么面对你，我孤单，时时刻刻，想找人陪，不说了，没心情了，我只想平平静静的面对你过完这最后几个月，以后就不会再见你了，我永远选择逃避的办法面对一切，因为我没有办法，逃避是我唯一的办法，最后一次了，不会再想了，不会再倦了，让一切都重新开始，我努力加油，我要享受着孤单的寂寞，我想我会习惯，一切都会习惯的，没有你我都习惯了，我还有什么习惯不了的呢！
看完我给骚卡发了信息，问他这文章说明了什么。
他回：给你写的呗，这还看不出来。
我回：不信，肯定不是我。
周四夜班收拾抽屉的时候，看见三本包着书皮的书，打开书名是《平凡的世界》，作者：路遥。想起这不就是Catherine推荐给我的书吗。
趁不忙就读了起来，刚看了三页，120就疯狂的往急诊送病人，内科抢救，外科儿科也病人不断，忙了一宿，直到早晨下班我眼睛就没合上过。
《平凡的世界》，就是这本书让我如痴如醉，看了不下三遍。随着年龄增长看每一遍的感想都不一样。故事发生在我最喜欢的黄土高原，主人公孙少平，孙少安兄弟奋斗的人生，还有孙少平田晓霞的爱情让我留下眼泪。当然现在再看，里面除了孙少安贺秀莲的爱情真实，其他人的爱情全是乌托邦一样，的确美好，但现在没有那样的爱情。
下夜班洗完澡，一宿的疲惫稍稍有所缓解，迎着初冬早晨温暖的阳光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给Catherine发了条“睡了，下午见”的信息，就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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