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银白的剪刀剪断了黑色的细绳,一直悬着的锋利钢刀瞬间落下 。
只见红色鲜血在桌面上肆意流淌,血迹斑斑的钢刀,和那滚落在桌上的手指。
“请快一点。”
拿着剪刀的中岛敦有些愣愣地看向维多利嘉,金色的眼眸中,白发的少女面无表情。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臆想。想到这里,中岛敦才有些安心下来。不过转而心中的恐惧又再次袭来,那银白的钢刀,清晰的映照出他的模样。
中岛敦知道犹豫无用,而且身旁的和服少女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害怕,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坚定。
咔嚓!
中岛敦闭上眼睛,随便剪了一根线 。
还好,那把钢刀并没有落下 ,桌面上没有血迹,没有尖叫与血腥味。
中岛敦如释重负的放下剪刀,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但想到事情因他而起,泉镜花又不惜为他与维多利嘉赌一把,心里又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一切事情的开端,都要从今天早晨接到的匿名来信说起。
中岛敦不知道什么人会给他写信,况且信封上还没有署名,但接收人的名字上写的确实是“中岛敦”三字无疑。
信封是水蓝色的,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也难怪送信者的笑容莫名灿烂。
“哟~敦君收到了什么啊?”太宰治探出头来,鸢色的眸子看向中岛敦手上的信件。
“是玫瑰的味道。”身着红色和服的少女一本正经地说道。
“太宰先生!镜花!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中岛敦这才反应过来。
“玫瑰啊~”太宰治故意拉长了尾音,微笑着道:“敦君还是赶紧打开看看吧!”中岛敦看向太宰治,青年的眼睛里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好奇。一边的泉镜花直勾勾的盯着中岛敦手中水蓝色的信封,脸上尽是好奇之意。
中岛敦打开信封,里面白色的信纸掉了出来。
就像这封信的寄件人一样,这封信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古怪,就比如说是开头的称呼。
【亲爱的先生/好久不见的敦君。】
一般来说,没有人会这么写称呼。不过信上的第一句就给出了解释。
【如果是先生,请将信丢掉,这是维嘉的私人信件;如果是敦君的话,请将信看下去。】
“哎~居然是私人信件啊……”太宰治嘴角上扬,不经惬意的眯起了眼睛。有趣,实在是有趣。看看中岛敦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太宰治瞬间就来了兴趣。
显然,太宰治的乐趣不仅仅在于中岛敦。
太宰治“不经意间”的 一句“私人信件”,让一旁的和服少女瞬间变得警觉了起来。泉镜花的注意力现在全部集中在那张白色的信纸上,她十分迫切的想知道接下来的内容。
不过,写信的人可就没那么有趣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在这一句过后的六七段,每段只有一个标点符号——省略号。
中岛敦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太能分清这封信到底是来整他的,还是来整他的。果然,不管从哪方面看,这封信还是整蛊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出于礼貌,中岛敦也还是决定看到最后。
【前文的省略号应该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吧?】
中岛敦一脸黑线。
用反问的语气,写信人这到底是幸灾乐祸呢还是真切的提出想法呢?中岛敦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被整了。
【如果给你造成困扰的话,那就只能说对不起了。毕竟这么久没见,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居然很早就认识了吗?”太宰治心想到,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这封信最怪的地方还是语法。一般来说,日语语法的特点是主语—宾语—谓语 。但是这封信的语法则比较偏英语化。这也就说明,写这封信的应该长期住在欧美国家。按此来说,写信的人和中岛敦应该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果然,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算了,还是先准备一下吧。今天下午1点来访,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下午1点呢,敦君~”太宰治凑近中岛敦,笑眯眯的看着他。
中岛敦低头看了看信末尾的署名,那花里胡哨的字体,完全让中岛敦看不出来,这到底写的是什么。
“国木田先生,你知道最后这个署名是什么吗?”中岛敦从来没见到过如此乱七八糟的字,除了在医院里,处方单上那形似鬼符的字以外 。
“是花体英文,维多利嘉。好了,快点工作吧。”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说完就继续他的工作。不得不说,工作狂无疑。
维多利嘉?这对中岛敦来说,无疑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不过,那位小姐的来到却也是肯定了。现在说认不认识还太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