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

“张云雷，我还是要说。”苏云容思来想去，还是回拨了电话。

“说什么？你有男朋友了？”

“有些事是需要一个正式的仪式的。明天下午三点以后，一广场的江南小店，见一面吧。”

“仪式？告别仪式吗？也可以。”张云雷苦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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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这么讨厌吗？值得你去搞一个仪式来警告我？”

张云雷点上一根烟，身子却突然抖了一下。

他想起以前只要他一抽烟，苏云容就会骂他一通。这是有肢体记忆了啊……

“哼……你不回来，我就继续抽。”

张云雷还是像小孩子一样爱较劲。

他好像根本没长大，但又好像很成熟。

夕阳欲落，天边霞光四射，只有乌鸦扯着嗓子乱叫。张云雷就这么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许是心力交瘁吧，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一早。张云雷站起来，微微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就去洗漱了。

感情这种事，张云雷一点经验都没有。他不想麻烦其他人，只想着用自己的行动来换回苏云容。

晨起，张云雷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惬意地喝着，手机里放的是骆玉笙老师《碧天云外》。他陶醉地用手比划着，苏云容以前最爱看他这模样，总是一边微笑一边称赞。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叫她小苏，她却不叫他云雷了，只有一声疏远的“张先生”。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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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早？”苏云容刚忙完就赶过来了，却发现张云雷已早早坐在了椅子上。

“等不及，十一点就赶过来了。”张云雷抬手看看表，“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准时。”

“说正事，”苏云容走到张云雷对面坐下，“要怎样你才可以不来找我。”

“不愧是学理的，直奔主题，挺好。”

“回答我。”

“喜欢我就告诉我啊！这么装不累吗？”张云雷还记得她在医院门口哭泣的背影，瘦小，无助。

苏云容愣了半晌。

“我爱你。”苏云容说。

张云雷皱着的眉头有所舒展。

“可是你知道，有时候，两相情愿的人也不可以在一起。”

“我觉得，就像你的粉丝说的，下辈子，你平凡点，我努力点，你再娶我。”

“你这束光太亮，我只是个小小的人民教师。”

“我可以影响一百多人，而你不一样。也许……多年以后你将会被载入史册，所以我配不上。”

张云雷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来。

“你一个研究生，也讲究门当户对？”

“这不是门当户对，我希望你越来越好。”

“有你我才能越来越好。”

“我不能。”苏云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什么？”张云雷有些难以置信。

“你看外面，太阳光芒万丈，但随着黑夜的来临，太阳的光会被渐渐阻挡。你就是太阳，我就是黑夜不是吗？”

“你变成了你最爱的样子，也变成了我最爱的样子。这就很好了，但你可以更好，不要让我耽搁你，别来找我了，好吗？”

“必须这样吗？”

“下辈子吧。下辈子。”

“好。”张云雷点点头，“这些天，打扰了，抱歉。”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