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那些陈旧的记忆再次被她从心底里唤醒。
那是四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余文走后的每一天,江月都生活在回忆里、痛苦中。她走不出来了,每每想到那段记忆,就好像在记忆巩固,不曾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忘记,反而越来越恨那些逼走她的人。
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替余文报仇,让那些作恶的人付出惨烈的代价,但是她没有办法!她还有一个母亲相依为命。
余文被推进手术室里的时候,江月疯了一样自己跑到警察局去,情绪失控地说要报案。
“证据呢?你有证据吗?”几个大人冷冰冰的看着江月。安平路安平得很,这边的警察早就懒得处理这种事了。
江月这才恍然,她没有任何证据啊……
最后她被几个大腹便便的人撵了出去。第二次了……已经第二次了……江月离开的时候手忍不住用力握紧。
——
江月很快就抬起了头,只在这瞬间眼里的泪光就忽然都没了。手里的饮料被江月放回桌子上。
“我确实和他们有仇。”江月的门牙悄无声息的咬上了下唇。
确实有仇,不共戴天那种。
江月还是没有胆量说出来。或许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事连江月妈妈都不知道。
隔壁桌那群粗老大汉借着酒劲儿围在一起划拳,丝毫不在乎这是公共场合地大声喧哗。
“老板,把电视开开,看会儿新闻!”一个壮汉喊道。
“好勒!”一个中年男人打开挂在墙上的小电视。电视虽然老旧,但画面还是挺清晰的。
声音也是没的说,与醉汉划拳的声音‘不相上下’。
见气氛微妙,程宴连忙打圆场:“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们不会逼你的。”
江月看出梁乐的欲言又止,忍俊不禁道:“你们是不是害怕我?当时只是情绪太激动了,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江天漠看着他们在聊,自己则一言不语,神情复杂。他叫来一瓶矿泉水,拧开,又拧上,然后递给江月。
“谢谢,但你拧开干嘛,如果我不喝不就浪费了?”看见他奇奇怪怪的举动,江月只觉好笑。
“吃了那么多烧烤,你会不口渴?我先帮你拧开,免得待会儿你想喝了却拧不开。”
“谢谢。”随后,江月继续和程宴梁乐她们聊刚刚的话题,“有时候拳头比法律更管用,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
“比如说,杀人犯最高判决就只是枪毙,有没有人觉得这对死者不公平?生前虐待,死后分尸是杀人犯屡见不鲜的作案手段,然而,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要么不愁吃不愁穿地坐穿牢底,要么被来个痛快,还是全尸,这是公正……”
“看见他们永远留下案底,不如看见他们生活不能自理来得赏心悦目……”
“呼~抱歉,情绪有点失控。”江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的情绪,根本看不出她刚刚还咬牙切齿愤恨不平的心情。
——“下面插播一则新闻,本市**公安机关于9月1日下午五点二十分左右接到一通报警电话,受害者自称姓杨。”
这段话马上吸引了烧烤店里众人的目光,连江月那桌都齐刷刷地往电视那里看。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严肃的女主持人。她用好听的声音说完了这段话,然后屏幕内容瞬间切换,出现了一个脸上被打了马赛克的人。这是记者采访受害者的片段。
江月的嘴角抽了抽。屏幕切换的那瞬间,她居然看见女主持人有一瞬笑到模糊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江月看得很分明。
记者:“杨先生,您是否方便描述一下斗殴过程?”
受害者:“我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了,我就只是和兄弟路过富兴路,结果那人疯狗似的见人就……”
记者:“不好意思,这段采访是要播出的,我知道您心里难受,但也请您注意文明用语。”
受害者:“那人见我们就打人,我们只好还手做正当防卫,但是那人手上有棍子,打得我们伤的伤残的残。”
记者:“施暴者的样貌您是否还记得?”
受害者:“她是个女的,个子不高,十一二三岁的模样,但是揍起人来眉头都不皱一下,见血都不害怕,打到最后我们都被打晕了,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现在有个兄弟还在医院里等着做截肢手术呢。”
记者:“当街殴打他人严重影响了社会的治安,对此劣迹您有什么感想?”
受害者:我是一个良好公民……然后他叭叭了一大通,总的意思就是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报警就是为了避免有下一个受害者,和谐社会靠大家……
要不是那人一身杀马特的造型,这段演讲都差点感化江月了。
屏幕内容再度切换回女主持人那里,本来话不多的江天漠突然失态地笑出来猪叫声。
梁乐被笑声感染,“大哥你笑什么呢?”
“江月,你快看 那个标题(≖_≖ )σ”江天漠和江月说。
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程宴和梁乐都要笑死了,只有江月的嘴角不停的抽。
入目的是格外显眼的白色大字打出来的新闻标题,这则新闻的标题是“富兴路斗殴事件:疑似外星人入侵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