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留级啊?”江月一面拿勺子搅动白粥,一面抬眼打量她,“总不能是初一没好好学吧?”
程宴的动作顿了一下,只一下就继续不停地往嘴里送粥,含糊不清地说:“怎么可能……就初一这点东西,怎么会……难倒我。”
“那你留级是为什么啊?”江月没有成心套话,不过就是好奇心作祟,想问问而已。
“秘密。”程宴停下了狼吞虎咽,神秘地看着江月说。
“能有什么秘密。”江月脱口而出,注意力还是停在碗里的白粥上。白粥是名副其实的白粥,就一碗白花花的粥,没有任何佐料,不下任何调料,是大米最原始的味道,原始到要不是为了填肚子,学生压根不会吃。
但是这白粥比起家里能少吃一顿就少吃,江月觉得这堪称美味佳肴。
“不能说,说了就不是秘密啦!”程宴一脸傲娇的样子。
“行吧,随你。”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换到我们班来的?”江月又提出了个疑问。
“直接跟老师申请不就行了?我在别的班级又没有熟人,认真算下来整个学校最熟的人就只有你一个,我肯定要和你一个班啊!”程宴浑然不觉自己说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江月“噗嗤”一笑,“理不直气倒挺壮。除了我你还可以结交更多新朋友啊。”
“交朋友还是要慎重的,志不同道不合的人我相处不来,也不想结交什么狐朋狗友。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所以想好好认识认识你。”
“你为什么就那么认定我是个‘益友’?”江月继续笑着问。
程宴说:“我的直觉很准的!”
“你就凭感觉?”江月又笑了。
“万一我不是什么好人呢?”这话说出口江月忽然就笑不动了,声音也小了点。
“不会不会,”程宴摆摆手说道,“你忘了昨天发生的事了吗?你和我才认识一天,但是遇到那些混混找茬儿你却自己上,这么讲义气的人这世上能有几个?”
江月苦笑了一声,既不反驳,也不承认。那笑声让人琢磨不透。
江月心道:说来惭愧,我真担不起“义气”二字,当时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不想这样的事第二次发生了……担着人命活着,真的很累……
虽然余文那件事怪不得江月,但是江月就是心里堵得慌,堵了好几年了,总觉得自己真没用……好像就该是自己的错……
好像她就是个瘟神,谁靠近她谁就倒大霉。
她出生后,因为父亲喝酒赌博嫖娼,到处借钱欠了一屁股债,亲戚们唯恐避之不及。唯一一个玩得好点的朋友落得这种结局……才和程宴认识半天,就能碰到那群混混……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难道那么多次都是巧合吗?
“别人比我好得太多了……”江月的眼睛分神,手里则有规律地拿着勺子一圈一圈的搅着碗里剩余不多的白粥。
“啥?你刚刚说的什么?”
“没事——吃好了吗,周围的人已经走了不少了。”
“嗯嗯,走走走去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