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暖了,庭院里的杏花也开了,白色,粉色的小花被微风一吹便落到人的身上,发间,香气也随着春风飘进味蕾,温暖而又湿润。
今日北镇抚司事少,陆绎比平常回来的早一些。进门便问吴妈:“夫人可回来了?”吴妈道:“夫人回来已有半个时辰了,此刻该在房中。”陆绎应一声嗯便径直朝小院去了。吴妈是自小就在府里伺候的老人,夫人去世后便极少见少爷有如此放松的神情,自从娶了夫人后少爷眉宇间的阴沉与冷漠便少见了,反倒多是温和的。
陆绎走进小院,院中杏花香气扑鼻。看见今夏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粉白色衣裙,腰间系着藕粉色的绦带在杏树下来来回回踱步,还不时的摇头或用食指不时地点敲自己的脑袋。陆绎觉得有趣,便站在那静静看着她。
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往昔的一幕幕便如画卷一点点、一幅幅展开。那日在潇湘阁,第一次见她着女装,也是一袭粉白色衣裙,素纱遮面,只见一双杏眼,清澈惹人怜。眼波流转间,熟悉的琴音渐渐走入心尖。他怕是那时就已放不下她了吧。
忽地一阵暖风和着杏花的香味熏得陆绎回过神来,便看见不远处的今夏,发间落着几片花瓣,正笑盈盈得看着她。他神色温柔,直直得盯着今夏。今夏一直想不通,每次他这么看她的时候,她都觉得他的眼底有他无尽的爱意,然而不那么聪明的她永远体会不到她的大人对她的深情。一时间今夏也不知说什么,眼睛笑成弯月。
今夏到底是女子,被人这么直勾勾得看了许久,还是会害羞的,即使那人是她的夫君。只能道:“大人在想什么?竟如此出神……”他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在潇湘阁那次,你也是穿的粉白色的衣服。”今夏狡黠一笑,仿佛发现了什么道:“大人,你不会那时便对我有意了吧?”陆绎把眼神转向别处,揽着她的肩膀向房中走去。
“你呢?你在想什么?”陆绎看向她。一想到这个,今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支着下巴无奈道:“六扇门经费紧张,规定三月内不能换朴刀。但是我手底下的两个弟兄的朴刀确实是损坏了,我得写格目报上去才能换……”“原来是为了这事……”陆绎想到上月就看见她在为换朴刀这事在奋力写格目,便笑了出来。今夏有点恼了,道:“上头把经费都拨给你们北镇府司了,你还幸灾乐祸……”陆绎见她恼了,但又觉得实在好笑,便憋着笑,倒了杯茶递给她。今夏接过茶喝了便不恼了。但却不想这么快与他说话,偷偷瞟了一眼,便将头转向别处。不巧的是,此时她的肚子竟不争气地抗议了起来。她无奈地捂住肚子,心里暗暗祈祷陆绎没有听到……谁知陆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知道她喝了茶就不恼他了,便放心欣赏她的表演。
他喝着茶,笑而不语。等着她忍不住了便会开口。果然,今夏实在饿得受不住了,站起来欲往外走却被他一把拥入怀中。他饱含深意地笑问:“夫人可是饿了?”今夏抬眸,两颊绯红。他双手圈紧她的腰身,他的唇覆上她柔软的唇,一点点吸吮,温柔又灼热。今夏闭目拥紧眼前的人。她知道他是这世上最舍不得她受委屈的人,哪怕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