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光,树木成荫,花朵竞相绽放,街上也是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店铺也是琳琅满目,面店里有蝴蝶面、拉面、削面等等;糕饼店里有火烧、油糕等等;精致些的糕饼还有象棋饼、芙蓉糕、山楂糕、细皮薄脆、桃花烧卖等等,当然也有今夏爱吃的桂花糕。各色花朵的香味儿和着街边吃食的味道,甜腻熏人。今夏买了几块桂花糕准备回家,想着自己慢慢走回去,大人也该从北镇抚司回来了。
上灯时分,平静的金水河缓缓流淌,倒映着两岸往来的璀璨灯火。 岸上有听曲的画舫酒楼,也有富贵人家,官家子弟寻欢的场馆,还有划着船卖艺的头上攒花的打着赤膊的汉子在表演杂耍。若岸上有人抛银钱下来,那汉子便三下两下爬到船上高耸的竹竿上,在空中时而翻筋斗时而空翻或如蝴蝶花样转动而后入水,活脱脱表演着七十二般变化。
今夏正看得入迷,不料却被一宽大的身子挡住了,甚是可气,今夏正准备与他理论一番。
“大人,你怎么来了?”
“来接夫人回家呀。”
今夏见身后站着的岑福,不远不近还有几个锦衣卫站着,可见是来查案子的。
“才不是呢,你贯会戏弄我……”
陆绎知她聪明,也不瞒她。“要一起去看看吗?”
“好啊。”
“岑福,去给夫人准备一身男装。”
等岑福的间隙,二人立于金水河畔,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画舫里不时传来的琴音和街上小贩和客人讨价还价的声音,感受着真实却离他们遥不可及的生活。
今夏掏出一块桂花糕,递到陆绎嘴边,陆绎张嘴吞了下去,开始咀嚼。转头看一边的今夏,桂花糕已所剩无几,几乎只剩一些碎屑。
陆绎笑笑,为她擦去嘴角的食物残渣。
“大人,……” “走。”
水光粼粼的金水河边坐落着几间画舫。河上的游船也时而飘来几声悠远的唱曲声。不用问,游船的主人自然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们,晚间无事来寻乐子。
陆绎一行人向岸边的巷子最深处走去,在一间毫不起眼的门店前停住。店小二的穿着与别家酒楼并无不同,都是粗衣短打,身上搭着毛巾。这店小二见陆绎一行的穿扮,以为是来寻欢的公子哥。
“几位客官里面请。”
岑福走上前将一叠银票塞给小二,小二会意一笑。岑福小声道,“我家公子可要最好的……”
小二的手自衣服里摸了摸银票的厚度,谄媚笑道,“几位爷,随我来。”
陆绎眉头微皱,略微厌烦。转头去看一旁已换上男装的今夏,确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一切。一行人跟随小二穿过简单的铺面,进得里面的庭院,确是人间仙境毫不为过。
三进三出的院落,假山,花草树木,静水处处相得益彰。廊上的雕花更是精致,色调也极为清雅。今夏边走边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办案子去的都是什么地方,去醉仙楼连点心都不敢点,自家相公办案子又来的什么地方,真是没法比啊……
小二在最里面的一处院子停下,恭敬说道:“这便是师师姑娘的住处了,还请各位爷稍等,小的进去通传。”
陆绎点头示意。
小二出来,无奈讪讪笑道:“师师姑娘说了,只请这位公子一人进去。”
岑福小声道,“公子……”陆绎摆摆手,“无妨。只是要劳烦小哥照顾好其他几位。”
小二自是习惯了,“请几位同我去那边吧!”
陆绎转头看向今夏,今夏却凑到他身边,糯懦小声道“虽说是为了办案子,你可不能……”陆绎狡猾一笑,“不能什么?”
今夏忽地意识到岑福等人也在,两颊的温度忽然上升,便扭头随小二走了。心里埋怨道大人肿么开这种玩笑也不分场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