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人手挽着手去楼梯唠嗑了,又留下两个小孩。
“阿锦的?你知道这个孩子什么来历吗?”张渃背靠着消防门,推了推鼻梁架着的眼镜看着莫婷。
“能有什么来历?不是阿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嘛?”莫婷觉得张渃问的这话很奇怪,即使是强烈的好奇心,也让她没有问出那句怀疑的话。
“总不可能是代孕或者试管婴儿吧,你看她那眼睛和鼻子,多像阿锦和老方啊,脸上的婴儿肥,太可爱了!”
“不说这话了。话说,你这肚子里的球,几个月了,你觉得男孩女孩?”张渃拜拜手,戏谑的看着莫婷还未隆起的肚子,抽出插在口袋的手,轻轻的贴上去。
“我去!才两个月多,够没,我觉得是女孩,我也想要个女孩,像小倾夏那样的,我觉得会人生圆满!怎么,你也想要整个孩子养着玩了?那敢情好!赶快去找个对象啊!别真打算一个人过了啊!”
“我跟你说啊……”张渃打开门,快步离开楼梯口,免得耳朵和脑袋遭受她的荼毒。莫婷当妈十年了,和她母亲一样爱给她洗脑,催她找对象,结婚生孩子。
“我不!老娘我愿意单着,我一个人能养活自己,何必找个爹呢!”张渃拆开一根棒棒糖塞嘴里,蹦蹦跳跳的去给倾夏换药瓶,背影像个二十三四的小姑娘似的。
莫婷不是催她去结婚,而是让张渃赶快明白自己的心,自己和邱锦与她从初中一起到大学,如今身边人就她一个人过着,心里还是很无奈,对她,也是对自己。
“就这一瓶了,打完留院观察,我明天还有个手术,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护士站有值班的护士,记得打完叫护士来拔针。”张渃来去如风,换下白大褂拎起小包就溜了。
“爸,你带母亲回去吧,她怀孕了,不能受寒,开车路上注意安全。”魏默宁接过父亲递给他的热水袋,动作轻缓的将输液管缠在上面,他摸到小姑娘手背冰凉,天又降温了,怕她冷着了。
“嗯,那我等会回来,打完叫护士拔针。”魏庭研开门碰到刚回来的莫婷,牵着她的手走向了电梯。
六分钟后,魏默宁靠在四楼的窗户旁,清晰的可以看见父母开车驶离医院,自己揉了揉眼睛,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扑在面庞上,刺激他又清醒了几分。
抬头,与镜子里的自己相视,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狼狈,头发上的水珠滴落进眼里,刺的挤出眼泪,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那么渴望自己长大成人,十岁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她生病却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白墙,没有一点污浊,挂着的方形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与药水滴落的律动相重,盖过浅浅的呼吸声。
秋季的昼短夜长,寒潮如约而至,风掠过光秃的树枝丫,抖落下仅剩吊在枝上的叶子,飘停尘土,快速路过的汽车溅起污水,抬头看见飞往南方过冬的候鸟,成群,结队。
一瓶药水滴完了,魏默宁摁着倾夏的手背,力度不轻不重,小姑娘的手心冒了汗,体温似乎也降了下来。魏庭研接过护士送来的三床被子,今晚和儿子挤一个床,突然莫名有点嫌弃。
和方倾夏对床的魏默宁还是很清醒,没有睡意。他掀开被子一角,起身向她走去,看着面前的长睫毛,肉肉的小爪子,还有那软乎乎的婴儿肥的肉肉脸,他一个都没错过,戳的戳,捏了捏。秒针累死累活走了三十圈,魏默宁终于有了困意,坐回床边躺了下去,侧睡着看着小姑娘的睡颜,心安的闭上了眼睛。
“爸,早!”生物钟极其规律的魏默宁在早上六点准时起床了,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粥和豆浆,和两碗汤粉。
“唔!找。”魏庭研吞下口中的粉向儿子打招呼,“刷牙准备吃饭!倾夏醒了没?”
“醒了,坐床上发呆在,你把她抱过来刷牙,床有点高。”魏默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了一口气。
“好,那你用开水烫下牙刷,今早刚买的。”
“你看着妹妹,别让她磕着碰着了,我去吃饭。”
“粉要冷了!”魏庭研催促俩人快点洗漱。
三人快速解决完早饭,魏庭研送两小只回到家,自己又马不停蹄上班去了,总裁可真是个大忙人。
“给你请一天假了,你班主任跟我说了点事,你来我房间一趟。秀姨,麻烦您照看下小倾夏!”莫婷拿着手机拎着魏默宁的衣领,扭头朝在厨房收拾的秀姨打了声招呼。
“你在课堂上干嘛呢?”
“没干嘛。”魏默宁高傲的扭头不想回答母亲的话。
“儿子,要不,咱跳级?反正你上课也挑老师问题,咱就跳一级,反正刚开学,要不,试试?”莫婷试探性的问儿子,语言里全是自豪和相信。
“行吧,我试试。”魏默宁应允下,表面上默不在意,心里较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