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与格瑞的相遇是正常的,你不甚理解的是帕洛斯的出现。
帕洛斯是雷狮线中的一个配角,后期还担任了一下小反派,与公爵小姐合作过一段时间,最后的结局是被公爵小姐出卖,死在了雷狮的剑下。
你其实挺喜欢这个角色的,除了舔他妖精一样的盛世美颜,还有对他的心疼。
帕洛斯出生于邻国,是一个没什么地位的男爵的儿子,这个男爵嗜赌成性,又生性暴虐,常常打骂帕洛斯,懦弱的母亲只是麻木的看着男爵施暴。家产被败光后,男爵把主意打在了自己儿子身上,竟然让小小的帕洛斯去宴会上陪酒陪笑。
这种生存环境让帕洛斯被迫成熟起来,他厌恶贵族社会,却不得不对那些达贵笑脸相迎。一直到十岁那年,子爵打算将他卖给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伯爵手里,帕洛斯忍无可忍的跑到了帝国。
因为出众的外貌帕洛斯惹了很多麻烦,不断的逃跑着,在一次逃跑失败濒临死亡时被过路的安莉洁出手救下。
因此安莉洁成了帕洛斯心中的白月光。他对安莉洁的感情被隐藏的很好,与公爵小姐合作也是想让她和雷狮互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自己这算是抢了女主角的剧情了吧?
你有些头疼的靠在车窗上,试图用玻璃的凉意缓解烦闷。
得知事情经过的公爵夫妇围着你翻来覆去检查,确认你没事后才长出一口气,送你回了房间休息。
金因为担心你跟着回了房间,你俩坐在一起闲聊着,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
“小姐,已经遵照您的嘱咐为他重新洗漱,接下来要怎么办?”女仆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帕洛斯。
洗去了尘土的帕洛斯就像上佳的羊脂玉雕刻出的美人,白发在脑后扎成一束,越看越觉得养眼。
“辛苦了,我想和这孩子聊聊。”
“是。”
女仆长走后房间里重归寂静,谁也没说话。金看看你又看看帕洛斯,一时有些尴尬。
帕洛斯性子敏感多疑,你正想着怎样才能自然的提问时,帕洛斯开口了,“非常感谢您今天的帮助,若不是您,我都不知道是否还活着了。”
“举手之劳而已,”你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聊吧。”
你先是随便问了些问题,帕洛斯全部都如实回答;但在你询问他家里的事情时,他的说辞开始和你掌握的不一样了。
“我是孤儿,无父无母,跟着邻家的奶奶长大的,但是上个月奶奶去世了......为了生活我去了那个男人家里做女佣,起初无非只是打骂几句,但后来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实在受不了就跑出来了。”
他语气诚恳,听得你一阵心酸——虽然你知道这番话有一半都是假的。
“这可真是,”你蹙着眉擦了擦金眼角的泪珠,“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帕洛斯半低着头,刘海遮住眼睛,你们只能看到他嘴角苦涩的笑,单薄纤弱的身体好像还在微微颤抖。
一直靠在你身边的金突然拽了拽你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问,“可以让帕洛斯姐姐留下来吗?”
“诶?”
你扭头去看帕洛斯,他也抬起了头,含着泪水的眼里闪着光,一闪一闪的望着你。
这会影响到之后的剧情的吧......不,等等。
现在救下帕洛斯的是你而不是安莉洁,也就是说帕洛斯不会爱慕女主角了,也不会因为女主角而给雷狮下绊子,所以也就不会嗝屁了。
你本就心疼帕洛斯,现在正是改变他命运的好机会,反正这段剧情已经被你给抢了,干脆就搞得再乱一些吧。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了,”你揉了揉太阳穴,“我会和爸爸说的,让帕洛斯留下。”
“好耶!”
金开心的给了你一个大大拥抱,你好笑的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这都几点了,快去睡觉,明天又该起不来了。”
帕洛斯跟在金后面也准备离开,却被你出声叫住,“稍等一下。”
你从首饰盒里翻出一条精美且简约的蕾丝颈带,放到了帕洛斯手里,友好的笑笑说,“这是见面礼,明天开始就要劳烦你了。”
“......我的荣幸。”
女仆长带着帕洛斯去了他的房间。房间不算大,但干净整洁,床铺也很柔软,躺在上面像做梦一样。
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像从前一样,梦醒后,他还是躺那个黑暗压抑的家里的地板上,然后被逼着去给那些肥猪八婆倒酒,回去还要承受着那男人的拳打脚踢。
帕洛斯攥着你给他的颈带,闭上了眼。
对于你的要求公爵向来不会拒绝,还贴心的安排帕洛斯专门跟着你,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儿相处起来会更愉快”。
理是这个理,但帕洛斯本质是个男孩子啊。
你撑着脸打量换上了侍女制服帕洛斯,emmm,好吧,性别这东西对帕洛斯来说形同虚设。
他的脖子上戴着你昨天给他的颈带,黑色的蕾丝衬的他皮肤更加白皙胜雪,也正好能遮住男孩开始显现的喉结。怎么说呢,和庄重的侍女服搭配起来,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小涩。
很赞,各种意义上。
可能是你的目光太热情,帕洛斯终于受不住的看向你,“是我的脸上有东西吗小姐?”
“没有啊。”
“那您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你好看啊。”你不光说,还拉上金一起,“你觉得呢金?”
“我也觉得帕洛斯姐姐很好看。”金头点的和小鸡一样。
看着帕洛斯红着耳朵却还要保持那副得体微笑的样子,你心情愉快的喝了一口红茶。调戏小男孩儿太棒了!
不过你没开心多久,第二天玛利亚老师就从皇宫回来了,你又开始悲催地上课。
白天节食,晚上偷吃,这样的日子习惯了其实也还不错,但有一句话叫纸包不住火,你开小灶的事情被玛利亚知道了。
你和金被玛利亚狠狠训了一通,一人手上挨了十鞭子。
原本你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最近金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就算问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不说,而且这孩子开始躲你了。
你心里警铃大作。
难道是因为被你连累了所以金讨厌你了?要是这么放任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变成游戏里那样的!怎么办怎么办?你可不想被可爱的弟弟弄死!
心里不宁,训练自然训不好,频频出错的你挨的鞭子是往日的一倍。
帕洛斯给你抹药的时候你疼的嗷嗷直嚎,“疼!帕洛斯你轻点!”
“太轻揉不开淤血。”帕洛斯也很无奈,“您最近是怎么了,之前学的全还回去了吗?”
“你就别挖苦我了,”你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帕洛斯,你说我是不是被金讨厌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发现他一直在躲我吗?我怀疑是因为上次被我连累了所以他讨厌我了。”
帕洛斯手上动作突然停了,你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他,就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了?”
“我觉得,可能不是您说的这样。”
你皱着眉爬起来,“说清楚一些。”
“那是前几天的时候......”
今晚是个好天气,夜空里没有云,能清楚的看到点点繁星闪着莹润的光。
金趴在窗边,用手指在半空虚虚的连接着星座。如何分辨星座是姐姐告诉他的,还有那些或感人或悲伤的故事。他很喜欢听姐姐讲故事,偶尔在姐姐温柔的声音中不知不觉睡着,第二天也会在姐姐同样温柔的怀抱中醒来。
他想你了。
但他不敢去找你。
前几日听到的侍女们的对话现在还在他耳边回响。
“不过是小姐一时兴起对他好了点,真就得意忘形的把自己当做是公爵府的人了。”
“我看他是故意捣乱小姐的礼仪课的吧,这样下去王宫里的那位会看不上小姐的。”
“区区一介平民而已。”
金难过的把脸埋在臂弯里。他没有,他只是想多和姐姐待一会儿......
“干脆杀掉他们好了。”
“不可以,”金歪头看向桌上的镜子,镜中映出他稚嫩的脸,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猩红眼眸,“姐姐会不开心的。”
“有什么关系,不要让姐姐知道就好了。”镜子中的“金”嘴角咧起一个诡异的微笑,“烦人的家伙消失了,就没人能阻碍你和姐姐待在一起了。”
金沉默了,镜中的“金”见他有所动摇,继续蛊惑着他,“你不想和姐姐在一起了吗?她会被人抢走的哦?”
“不可以!”
“那就杀了他们吧,我会帮助你的......”
丝缕黑色的雾气在金脚边涌起,那双湛蓝的眸子也染上了点点猩红。
若你在现场,你一定能辨认出这是令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黑魔法。
只是你现在身在大厅。
你站在二楼的楼梯上,俯视着楼下的一众侍从,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小巧的折扇。
虽说你脸上带着笑,可是那双微眯的眼里却是半点笑意都没有,“今晚把大家聚集在这里没别的事,就是突然想起本小姐好像很久没有和诸位聊过天了。”
“听说前两天有人在议论金,本小姐挺感兴趣的,不知是哪位,站出来和我也说说?”你边说边向楼下走去,冰冷的视线扫过一个个低垂的脸,最终在一个年轻的侍女面前站停,“嗯?和本小姐也说说啊?”
“您、您在说什么......”年轻侍女面色苍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装不知道?”
你“唰”的一下打开折扇半掩面,没有了弯起的唇,你上挑的眼角愈发凶狠,“新来的是吧,你完全不知道蒙骗本小姐的下场呢。”
帕洛斯适时地推出一辆小车,掀开上面蒙着的白布,露出一排精致的刑具,金属冰冷的光泽闪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这张嘴就没必要留着了,”你拿起一把雕刻着玫瑰的小剪刀,笑眯眯的在侍女面前比划,“舌头剪下来喂狗好了,这口牙可以也一个一个的拔下来串成手链,然后再帮你开个嘴角,开到耳朵根~怎么样,很期待对吧?”
帕洛斯默默的看着你笑的一脸纯良说出如此让人心惊的话,在心里给你打了个恶魔的标签。这丫头切开绝对要比自己黑得多。
年轻的侍女哪见过这种阵仗,被你吓的两腿发软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抱住你的小短腿儿,“非常抱歉小姐!是我多嘴多舌了!非常抱歉!”
“真是的,”你轻柔的摸上她的脸,嘴里吐出的却是让她绝望的话,“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卫队和审判所干什么呢?”
几个家丁走过来拖走了年轻侍女,任凭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你都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连眼都没眨一下,“她算是杀鸡儆猴,你们都给本小姐记住了,不论金的出身如何,他都是本小姐的弟弟,公爵府的小少爷!本小姐心眼小脾气躁,再让我知道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刚才那些可就不只是说说了,都明白了吗!”
“明白!”
一众侍从全都战战兢兢的躬身,你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解散。
“帕洛斯,这种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是,这次我也是没往小少爷身上想,所以才没和您说的。”
“倒也不是埋怨你,我主要是怕金和妈妈乱想......”
你和帕洛斯渐行渐远,隐没在走廊尽头。
在所有人离开后,两个人从柱子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虽然有失礼仪,但不得不说小姐确实是一位好姐姐,”玛利亚叹息着摸上金的头发,“请您振作起来,回应她对您的爱。”
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你离开的方向,眼底的猩红慢慢褪去。
他离开房间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玛利亚。
“晚上好,这个时间您要去哪里?”
“......”
“您若不回答的话我便默认您没有事情要干,”金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攥握成拳,却在下一秒松开,“小姐现在有一场精彩的演讲,我想您应该去看一下。”
他跟着玛利亚一起到了大厅,见到了一直都很温柔的姐姐冷酷的一面。
但他并不害怕,因为姐姐是为了他才那么生气的。
“你们都给本小姐记住了,不论金的出身如何,他都是本小姐的弟弟,公爵府的小少爷!本小姐心眼小脾气躁,再让我知道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刚才那些可就不只是说说了,都明白了吗!”
女孩稚嫩的声音含着激昂的怒意,肯定了他的身份,如此张扬的偏爱让金的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
“请您振作起来,回应她对您的爱。”
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明亮的星星,决定明天去找姐姐道歉。
这次镜中倒映出的他双眸依旧是明亮的蓝。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