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幕是伯贤苍白的脸。伯贤的睫毛上凝着暗红的血珠，在荧光屏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蓝儿试图动弹，却发现两人交缠的手臂间有银色液体在血管里游走，像活物般闪烁。
边伯贤“疼吗？”
伯贤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伯贤撑起身子的动作牵扯到胸口伤口，银色颗粒溅落在蓝儿锁骨处，烫得蓝儿倒吸冷气。
实验室深处传来金属断裂的声响，混着此起彼伏的滴水声，仿佛某种古老的节拍器。蓝儿盯着两人相连的静脉，那些半透明的银液正在皮肤下编织出复杂的纹路。蓝儿突然意识到这不只是简单的血液融合——那些图案分明是母亲实验笔记上的DNA标记。
闫蓝儿"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
蓝儿的声音发颤，指甲掐进伯贤的手背。那道疤痕还在渗血，和蓝儿手臂上的针孔一样，银色颗粒正顺着血管向上蔓延。
伯贤没有回答。伯贤侧耳听了听远处的动静，伸手去够散落一地的胶囊追踪器。碎片划过伯贤的手腕时，蓝儿看见06号刺青下的皮肤在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边伯贤"现在解释只会让你更痛。"
伯贤边低声讲边把还能运作的追踪器塞进蓝儿的口袋。指尖触到蓝儿颈侧时顿了顿，那里有一道七岁生日宴后留下的淡疤。
蓝儿猛地抓住伯贤的手腕。银液在他们接触处沸腾，蒸腾起淡淡的雾气。蓝儿想起车祸那天，自己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挡风玻璃外，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在雨中奔跑。
闫蓝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闫蓝儿（指甲陷进了皮肉）
闫蓝儿"为什么我每晚都会梦到你在注射器里加东西？"
伯贤瞳孔开始剧烈的收缩。实验室某处传来重物坠地的轰鸣，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伯贤突然捂住胸口闷咳起来，指缝间溢出的血沫里，银色颗粒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边伯贤"那场车祸..."
边伯贤（喘着气开口，脖颈处的刺青开始发亮）
边伯贤"是我主动替换你成为实验体。"
蓝儿愣住了。蓝儿看着伯贤撕开染血的白大褂，露出胸口狰狞的机械接缝。那些人工血管在皮肤下游走，与渗出的鲜血交织成诡异的图案。
边伯贤"你每晚说梦话都在喊'不要注射'，可当年..."
边伯贤（艰难地抬起手，沾满血污的指尖抚过蓝儿颤抖的唇线）
边伯贤"那是唯一能救你母亲的方法。"
实验室警报突然响起，红光如血。
叶紫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飘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叶紫"亲爱的，你们猜这些银色颗粒除了修复功能，还有什么作用？"
蓝儿只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那痛楚如同尖针刺入骨髓。那些液体仿若骤然间被激怒，在血管中横冲直撞，肆意冲刷着每一处细微的脉络。蓝儿忍着疼痛，目光落在前方破碎的屏幕上，那模糊的倒影映出自己此刻的模样——瞳孔深处，竟泛起与伯贤如出一辙的银色光芒，冰冷而炽烈，仿佛将蓝儿整个人拖向未知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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