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端坐在桌子前,对桌子上放着的妖丹如临大敌。
自那日争吵已过了三日,江澄内心深处的小人已经快都斗破了脑袋。
吃还是不吃。
这种把自己命堵上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但是江澄又格外担心江楠是否能带领江家度过难关,担心金凌是否被别人欺负的到别处掉眼泪。
“真是……”江澄用食指和拇指按在太阳穴上,闷声说道,“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可别说那丧气话。”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江澄耳朵,江澄顺势抬眸望去,就看着聂怀桑从屏风后绕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直别在腰间的青竹扇。
江澄警惕的看向聂怀桑,冷淡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聂怀桑无视江澄的问答,也无视三日前江澄掀翻在地的棋盘与棋子,聂怀桑慢慢走到江澄面前,手腕一转,手里的折扇轻轻的敲在四角檀木盒上,声音带着蛊惑,“这,是新生。”
江澄闻言挑了挑眉,“那你吃?”
聂怀桑:“……”
聂怀桑:“……倒也不必如此……”
气氛略微缓和,聂怀桑顺势坐下,看着江澄。
江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聂怀桑眯了眯眼睛,慢慢开口。
“今年清谈会,在姑苏举行,”聂怀桑边说边看着江澄,想要从江澄的表情辨别他的情绪,“还有七日。”
江澄握紧了拳头。
这是最后通牒。
平常的清谈会倒只议论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今年修真界大乱,这次的清谈会,很有可能会决定江家的生死。
而距离这场判决,不到七日。
江澄盯着那枚妖丹,沈默不语。
“聂怀桑”,良久,江澄沙哑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给我备着上好的伤药……”
聂怀桑收起折扇:“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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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家最近在修真界到处高价收购伤药,据说清河卖伤药的都已经发家致富了,所以现在卖伤药都愿意往清河地界跑,毕竟凡是能止血救病的药,聂家都愿意三倍收购,有钱不赚是傻子啊!
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聂家大量收购伤药是为了什么?恶意垄断?还是别有所谋?
在谣言快要四起的时候,聂怀桑一封信寄到蓝曦臣那里,作为聂怀桑的“好大哥”,蓝曦臣只好为他解释一二。
信上说,聂家宗主也就是聂怀桑最近沉迷炼药,不可自拔,炸伤好几批弟子,所以才大量购买伤药,为自家弟子疗伤。
蓝曦臣沉默不语,毕竟观音庙那次他在场,他实在不相信聂怀桑有表面那么懦弱。
但各大氏家信了蓝曦臣的解释。
修真界的茶摊小贩,酒楼说书先生为此津津乐道,把这一事情加以改造,成了活招牌。
无非就是聂怀桑有多么多么废物,练个药都能炸伤人,又或者前宗主聂明玦有多么多么威武,把清河治理的井井有条。
而在听说聂怀桑炼药炸伤好几批弟子的时候,总有一些小宗门蠢蠢欲动,想要吃掉清河的这块肥肉,但清河地界向来易守难攻,所以他们只能望而却步。
而作为整件事的主人公,正在自家地盘,为某一间屋子下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