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喜来眠里静得能听见铅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
吴邪伏在案前,台灯的光圈将他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橘黄里,周围的一切都沉在黑暗中。
他专注地勾勒着工作台的设计图,每一笔都带着久违的平静与满足。
吴邪“三合土……”
他喃喃自语,指尖轻点图纸上标注的材料名称。
吴邪“就地取材,便宜又结实。”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感到安心。
一阵凉风从窗缝钻进来,掀动了图纸的一角。吴邪伸手按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脖子已经僵硬了。他直起身,转动着酸痛的颈椎,目光不经意间扫向窗外。
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在那片银白中,一个细长的黑影静静地立着。
吴邪的动作顿住了。
那影子太过诡异——细长得不像人类,四肢和躯干的比例失调,像是被拉长的竹节虫。
没有风,影子却微微晃动,仿佛在呼吸。
若是十年前的他,此刻恐怕已经汗毛倒竖。但经历了那么多,吴邪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冷静地评估着局势。南风妹妹、小哥和胖子都不在,最近的武器是厨房的菜刀。他计算着距离和反应时间,同时观察着黑影的动向。
奇怪的是,黑影一动不动,只是站在那里,似乎在回望着他。
吴邪忽然笑了,伸手拿过桌上的啤酒,啪地一声拉开拉环。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对着窗外的黑影举了举罐子,像是在邀请一位老友共饮。
吴邪“不管你是山精还是野怪。”
他低声说。
吴邪“今晚月色不错。”
黑影依旧没有反应。
院子里安静得出奇,只有远处的蛙鸣偶尔打破寂静。
不知是不是错觉,吴邪闻到了一股竹子的清香,浓郁得几乎能尝到甜味。
他放下啤酒罐,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再看向窗外时,黑影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吴邪“幻觉?”
"吴邪皱眉,揉了揉太阳穴。
也许是工作太久眼花了。
他正想再仔细看看,一束刺眼的手电光突然照进店里。
张起灵“吴邪。”
熟悉的声音让吴邪松了口气。
他眯着眼看向门口,张起灵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手电的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吴邪“小哥,你怎么来了?”
吴邪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
张起灵走进来,手电光扫过房间每个角落,最后停在吴邪脸上。
张起灵“太晚了。”
他简短地说。
张起灵“南风担心。”
吴邪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吴邪“画图太专注了。”
他歉意地笑笑。
吴邪“让你们担心了。”
他迅速收拾好图纸,锁好酒柜,跟着张起灵走出店门。
夜风拂过面颊,带着草木的清香。
路边停着一辆摩托车,车身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吴邪“王叔家的?”
吴邪挑眉。
张起灵点点头,跨上车示意他坐上来。
摩托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吴邪抓着张起灵的衣角,感受着夜风呼啸而过。
远处,村口的灯光越来越近,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王胖子“天真!”
王胖子的大嗓门老远就传了过来。
王胖子“你再不回来,南风妹妹就要亲自去抓你了!”
尹南风站在胖子身边,月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但眼中的担忧清晰可见。
尹南风“吴邪哥哥,这么晚都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吴邪笑着摇摇头。
吴邪“没事,就是画图画入迷了。”
胖子背着一个大包,手里还拿着几根钓鱼竿。
王胖子“走,钓鱼去!”
他兴冲冲地说。
王胖子“今晚河里可热闹了,刚听说有人钓了条十三斤的大鱼!”
吴邪狐疑地看着他。
吴邪“大半夜钓鱼?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雅兴了?”
吴邪“明天还要营业呢!”
尹南风“没事,明天晚点营业也是一样的。”
胖子冲他挤挤眼,神秘兮兮地说。
王胖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四人沿着小路向河边走去。
越靠近,越能听到隐约的人声和音乐。
转过一片竹林,眼前的景象让吴邪愣住了——
河边聚集了至少三四十人,大多穿着素雅的汉服。他们手中拿着纸船和灯笼,正小心翼翼地将点燃的蜡烛放入船中,然后放入水中。
河面上已经漂着数十只纸船,烛光点点,映照着水面,宛如星河落地。
一艘一艘的纸船随着河水漂流,因人群密集又穿着汉服,所以颇为好看便纷纷拿出手机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