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为七夕特辑,共分七篇
壹.关张.机关算尽(100%)
贰.黑木.虎腾凤跃(100%)
叁.华百.金灯花烛(100%)
肆.华绿.青纸素笺(100%)
伍.南燕.深宫竹(100%)
陆.霹梅.破阵子(100%)
柒.剑灵.虞美人(100%)
ooc致歉
背景设定为南唐,笔者学艺不精,若与历史有所出入还请海涵。
全都是兵。
澄心堂内万件绝笔被付之一炬,火炕中残留着未燃尽的墨迹,李煜低头抚摸残余的墨宝,嘴边勾起一抹弧度。
文化的结晶无力自保,不如还给上苍。赵匡胤赵光义,既然他们只懂得刀枪的力量,那就让他们永不停顿的厮杀下去吧。
嗜血之辈,拿墨宝何用?
火苗卷着墨浪腾空而起,百丈外的龙凤书斋,烈火如艳,晚霞漫天。
上一次还是在书斋成立之日,李煜诞生之时。
开元元年七夕。
开宝八年十二月,斋主张小福协夫人关悦点燃书斋。尚在书斋内的夏天,张博涵,安琪,孙茜全部自杀殉国。
饥不从猛虎食,暮不从野雀栖。
虎凤书斋,人中虎凤。
澄心堂内,宰相高一飞与舞姬黄雅莉为自己备好白绫,面向南部,长跪不起。
李煜闭上眼,准备聚宝自焚。
苍穹尽头飞来白鸽,宋将曹兵的安抚信。
带着南唐风骨,活下去。
于是李煜最终还是选择了“肉袒而降”,兄弟四人,文武百官,身着白衣白帽,登上巨船,漂泊向北。
城中百姓哭声一片。
江南江北旧家乡,三十年来梦一场。
吴苑宫闱今冷落,广陵台殿已荒凉。
云笼远岫愁千片,雨打归舟泪万行。
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闲坐细思量。
开宝八年十二月,金陵失守,李煜奉表投降,南唐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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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北宋开国之初,文化尚属于草创阶段,北松皇城虽是富丽堂皇,却终究庸俗了些。
尤其是庭中宫娥舞动着不甚整齐的舞,咿咿呀呀唱的虽是江南小调,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在南唐下流歌舞厅一般。
“庸俗,”黄雅莉撑着下巴,偷偷对一旁的高一飞耳语,“这哪抵得上我们歌舞队的万分之一。”
那日金陵城破,高一飞与黄雅莉准备自缢,却被李煜硬生生拦下。
“我们的国家已经亡了,我们的文化再不能灭亡。”
于是两人带着茫然被众人扯了下来,硬生生上了去汴京的船。
一脸茫然的就到了汴梁城。
再一睁眼,迎面而来的就是乱窜的北宋舞姬。
赵匡胤到底是开国之君,心胸气脉非常人能敌,李煜只是一个微微摇头的小动作,他便会了意,挥手叫宫娥下去。
他为他们安排了食宿,却没有打扰到他们一点。
他走到黄雅莉面前,她朝他盈盈下拜,口称陛下,低垂的眸中尽是不屑,她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却只是板直了身子受了一礼,然后什么也没说。
在汴京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黄雅莉依旧与窅娘一起学习金莲舞,高一飞依旧每天追随在李煜左右。
只是他们不再谈论时局国策,只谈诗词歌赋。
仅此而已。
赵匡胤偶尔会叩门加入两人的讨论,偶尔会驻足欣赏窅娘和黄雅莉的舞。
一切似乎都过去了,但一切终究没有过去。
他终究不是刘禅,血液里的高贵让他时隔多日面对宋匡胤时依旧昂起头颅。
一切的一切,他都还记得。
同样的,一切的一切他们都还记得。
高一飞会在夜深人静时敲响黄雅莉的窗,两人翻上屋檐,用最温润的月光研墨,在薛涛笺上写满故国情思。
黄雅莉会在无人注意时跳一支前朝的宫廷乐,纤纤十指奏一曲离殇。
就如李煜诗里写道,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南唐,不应该仅仅只是四十年。
开宝九年,宋太祖驾崩后,赵光义登基为帝。
黄雅莉有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看看她,窅娘,小周后的每一个眼神里。
相传,赵光义好色成性。
在行军打仗时对下属军官的随军妻子非礼,在每攻下一座城池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泡妞。
他吹嘘自己是学习汉高祖,实则是骨子里的卑贱。
粗鄙不堪。
登基后的第一天,他便叫来黄雅莉要看金莲舞,黄雅莉微微侧目,漂亮的丹凤眼中尽是清冷疏离。
“回陛下,没有金莲台,无法跳金莲舞。”
满脸横肉的汉子嘴角一勾,眼角挤压出皱纹,一脸猥琐。
“那你便留下侍寝。”
“回陛下,不跳金莲舞,誓不侍寝。”
江南集天地灵秀的鲜花,绝不会折在如此粗鄙之人手中。
再去问窅娘,也是一样的答案。
赵光义也不生气,笑着让他们离开,只是那笑容里似乎藏了东西。
她第一次主动去敲了高一飞的窗,两个人像过去那样翻上屋檐。
只是这次,他们没带薛涛笺。
黄雅莉生来具有的骄傲使她将所有的狼狈都掩藏在脂粉之后,她只是面沉似水,平静的似乎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高一飞听完,只是摇了摇头,温声叫她回去睡觉。
第二天清晨,她被窗外杂音惊醒,翻身下床,却看到高一飞磨着一把生锈的刀。
“我去杀了他。”
他用最平淡的嗓音说着最疯狂的话。
她拦下他,积压已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
“他造不出金莲台的。”
“况且,国君还在这里。”
他放了手,许久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突然睁开眼,一把揽过黄雅莉的纤腰。
亲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下。
黄雅莉几乎要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但她没有反抗,只是顺从的躺在高一飞弯曲的手臂,任凭脖颈处上泛起酡红一片。
“我是你的。”话语间还带着她细微的喘息声,她看着他,目光柔和且坚定。
最后一吻,温柔的只是浅尝她唇上的一点胭脂。
开元九日的初秋,梧桐叶落了满地,恍惚之间,他们似乎回到了当年的虎凤书斋。
当年高一飞也是在梧桐树下这么吻的他。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太平兴国元年七月初,皇宫内突然摆出高六米的金莲台,湖中的莲花是由江南移植过来的,粉粉的开了一片。
黄雅莉和窅娘皆是一愣,正要上前挑剔一番,指尖触过莲花台表面的纹路,两人彻底呆住了。
这正是当年的金莲台。
赵光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你看朕本事大不大。”
她们不能不跳了。
他们选择了日子,农历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虎凤书斋的成立日,李煜的生辰。
赵光义一笑,准奏。
七月初六夜,她再次约了高一飞出来,这次依旧没带薛涛笺。
“明日七夕,我和窅娘跳金莲舞,跳完就。。。。”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外之意两人心照不宣。
“我陪你一起去。”
“你要陪着国君。”
她吻了下去,却不再只是浅尝辄止。
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次日七夕,皇宫灯火通明,锦衣华服,登上金莲台,向东而舞,任凭赵光义如何叫唤,再不转过头来。
东是后主住的地方,是高一飞在的地方。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来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一曲舞毕,黄雅莉嫣然浅笑。
“后主,四十一岁生辰快乐。”
“虎凤书斋,四十一岁生辰快乐。”
她和窅娘相视一笑,双双跃入满池荷花。
太平兴国三年七夕,李煜死于北宋京师,时年四十二岁整。
当天,高一飞自杀。
几日后,小周后绝食身亡。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