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朋友呢？”
面包车里，李茶往同事头上一拍，“靠这么近，是朋友？”
同事皱眉：“你为什么非追着慕怜雪拍，人家这么低调，你看网上全是骂声。”
“我看她一点都不惨，还有心情出来呢？”
“而且热度还没过去，我们要是拍到了什么，也是大新闻啊。”李茶一想到之前慕怜雪明明做错了还充满傲气的样子就很生气。
现在看来，她还真的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举起摄像机：“你们男人都喜欢她这样的吗？”
“……”
奶茶店里，马坤宇的目光突然变得深沉，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慕怜雪的嘴角，慕怜雪一怔。
他勾起一抹笑，让人恍惚又回到了17岁的夏天，“我问你啊。”
“嗯？”
“你愿不愿意，在这个地方，答应和我在一起？”
慕怜雪头疼，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提。
尔后望着马坤宇坚定的眼神才得知他没有在开玩笑，“你认真的吗？”
他们的位置面朝街道，李茶准确的拍到了马坤宇将慕怜雪揽入怀中的照片。
慕怜雪微微仰头，表情不明，但旁人能从她身上看到明确的依赖。
马坤宇呢，全是宠溺呀。
事实上慕怜雪和马坤宇并没有在奶茶店多待多久，慕怜雪临时想上厕所，正好旁边有家破旧的商业楼，她走了进去。
马坤宇没有和慕怜雪同行。
李茶看见马坤宇往周边逡巡了一圈，随后径直朝他们这辆面包车走来。
李茶突然有点慌：“他过来干什么？”
下一秒，马坤宇已经站在了车边，敲车窗。
纠结了半分钟，同事被李茶推过去降下车窗，“你……你？”
两人都没想到，马坤宇根本没给他们缓神的机会，猛地一出手，一拳揍在脸上，同事吃痛倒下，马坤宇的眼神跟冬天的冰刀子似的，直愣愣看得李茶僵住，语气毫无感情：“摄像机给我！”
马坤宇现在的表情称不上是好脸色，嘴角生硬的往上勾，那是要见血的节奏。
因为刚才慕怜雪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给了一个排除尴尬的拥抱。
他现在，情绪很糟糕。
李茶害怕的将摄像机递过去，马坤宇看不到，在连接摄像机的笔记本电脑上，页面显示正在往外传输照片。
他扬起手，把摄像机砸了。
“这件事你敢往外传，小心你自己的安全！”
李茶吓得一抖，半天说不出话。
慕怜雪上完厕所出来，才发现，这里杂七杂八的店，居然还有一个堕胎的小诊所。
她看着上面诺大的字眼，吓得节节后退。
她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快步跑开。
撞到马坤宇的怀里，他温和道：“怎么了？”
慕怜雪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好。”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墨城是墨越泽的地盘，他迟早会找过来的。慕怜雪在这里，已经没有安全感了。
说出来也可笑，她居然会在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没有安全感。
“别着急，我在往外联系人，墨越泽现在把外出关口看的很死，我们得再等等。”
既然这么说，慕怜雪也只好忍耐。
怀孕让她变得浮肿，嗜睡，在回去的路上，慕怜雪做了一个梦。
墨越泽在生气的时候，喜欢毁灭手边所有东西。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有错，他确实这样做了。
他手边有什么？
只有她。
氧气一点点从肺部挤出，目之所及的一切骤然变得恍惚，像是电影里的拍摄处理手法，五颜六色光怪陆离。
后来，连他的模样也看不清了。
慕怜雪的情绪一点点变回平静，安稳的落回心脏。
“墨越泽……”
闭上眼睛，她决定放弃无谓的挣扎，如果这个男人要掐死她，那就来。
似乎感受到了女人的求生欲在衰退，墨越泽睁开疲惫的眸子，理智回笼，最终到底选择松开。
力量突然消失，后退两步，摇摇欲坠，看上去很狼狈。
墨越泽显然不打算放过她，逼近了，不似刚才突兀的暴怒，慕怜雪反而更怕。
他说：“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控制不住说伤人的话：“但我现在碰你，都觉得脏。”
他不可能真的掐死她，慕怜雪没胆子再敢惹这个面临崩溃的男人，尽量远离，捂着脖颈用力咳嗽，“离婚协议是你要我签的，为什么又迟迟不肯办理手续，既然嫌我脏，留着我做什么？”
继续后退，看他的眼神好像洪水猛兽。
墨越泽一身黑衣，因为姿势有些佝偻，看上去，像是从末日走来。
他的眼神里有受伤，尔后是自嘲，竟然希望有那么一瞬间她能够可怜一下自己，至少，不要摆出这幅避之唯恐不及的姿态。
一瞬间的凝滞，慕怜雪平平静静的看向他，没有任何愤怒激进，她越是用这样的眼神，心里就越难受。
墨越泽说：“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们的每一次相处，让我觉得脏，和你的接触，让我自己都恶心，不止一次的质问，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撕裂的时候，不惮以最坏的言语中伤，你来我往，看谁流的血多，攀比一下谁先跪下。
慕怜雪紧紧咬着后槽牙，咬出一嘴的血腥味，眼前晕眩。
一直以来，他是这样的感受吗……？
两人之间仿佛隔着天堑，不真切。最惨不过人设崩塌，不过信念消泯。
墨越泽神情淡淡说：“我没有任何愧疚。”
日光倾斜，时间在往前走，慕怜雪站直，转身离开。
好一个没有任何愧疚。
对，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没错。
男人具备诱惑力的嗓音追上来，“如果离婚，你是婚姻过错方，拿不到任何你要的东西，不要妄想。”
慕怜雪的脚步却没停，坚定的往前走，不回头。
回应男人的，注定是一整条走廊的空寂，空气里的尘埃，晃晃悠悠往下坠。
慕怜雪是被叫醒的。
“怜雪，梦到了什么，睡着了还掉眼泪。”
慕怜雪清醒过来，一抹眼角，全是凉意。
她难过极了，濒临崩溃。
如果和墨越泽谈感情，她注定是输家。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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