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谷潇潇的是一阵沉默。
空气安静下来,只见慕怜雪冷哼一声,然后反身走回书房,将书放回原本的地方,再查看墨越泽的电脑和重要文件,好在没有什么差错。
而她好像也并没有在此留下来的打算,越过佣人时道:“希望你能做好你的本分。”
谷潇潇气的直发抖,慕怜雪的动作那么熟稔,俨然是女主人的架势。而她都不敢对碧园的用这种语气,生怕给人印象不好,给墨越泽印象不好。
佣人意识到自己疏忽了,慕怜雪一走,坏脾气瞬间上来,“谷小姐,外面请吧。”
她本来只是抱着谷潇潇是墨越泽的新欢才放行的,谁知道看谷潇潇的反应,她还没有取得他多少宠爱。
这事还不知道慕怜雪会不会告诉墨越泽。
……这么一想,烦躁起来。
李妈采办食材回来,正好见到慕怜雪往外走的身影,没能拦住,这些天她没那么好说话了,或者说,自她逃出医院又被墨越泽逼回来之后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慕小姐!”
慕怜雪没有理她。
现在墨越泽没有下令把她禁足,谁也拦不住她。
李妈回到碧园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怪慕怜雪那么生气。
她送走谷潇潇,无视她快要气死的表情,踌躇片刻,给简默打去电话。
简默正在开车:“李妈?”
“你和墨先生在一起吗?”
“在,”简默压低声音,“先生心情不好,你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李妈没办法,吞吞吐吐的和盘托出。
简默惊了,下意识看一眼后座闭眼假寐的男人,低声斥:“你怎么能放外人进去!”
“我以为……”
“自以为是!”这下简默也被气到了,“慕小姐呢?”
“她走了,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简默呼吸沉重,头有点疼。
“先不要告诉先生了,谷潇潇估计也不会上来自讨没趣,至于慕小姐……他们现在还在冷战,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
“可是慕小姐怎么办?”
“你先记住,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
简默刚挂断电话,下一秒,如鹰矢般的目光追到他身上,声音冷然:“谁的电话。”
“是李妈打来的。”简默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颤。
“问你晚上回不回去吃饭。”
如往常一模一样,墨越泽不再回应这个话题。
他单手撑在车窗上,微微阖眼,有点漫不经心的抛出一个话头:“马坤宇最近情况如何?”
马坤宇自从公司被墨氏狙击之后,整个人似乎一蹶不振,把自己关在YU里,什么也不干。
墨越泽还没来得及去找他麻烦,一门心思全扑在慕怜雪身上。
简默迅速在脑海调寻相关资料,“他在私底下应该还有事藏着,正在查。”
彻底阖上眼睛,一片漆黑。
“嗯。”
慕怜雪开走了墨越泽的一辆车,车钥匙没拔。
前两年她考了驾照,只是很久没开了,她开的很慢。
事情很多,脑子很乱,种种画面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滚动。
大概是祸不单行,好好开着车也能出事。
“哧——”
慕怜雪猛地踩下刹车,下意识护好肚子,混沌的双眼清明起来,慌张的下车,她把别人的车给蹭了——
车主是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不对,看上去应该是男孩比较准确。
对方叉着腰看着自己车上那一道长长的刮痕,转身就朝慕怜雪破口大骂:“睁眼瞎啊你这个人怎么开车的?手残还是手贱!”
慕怜雪当下被吼的愣了愣,等他停下来才开口:“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报警了吗,该赔偿的我会赔偿的。”
她刚才确实走神了。
“赔偿?”对方闻言不屑的打量她一眼,再看她开的车牌子,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你就赔偿?我爹送我的生日礼物宝马新款!你赔得起吗!”这人咄咄逼人的气势十足,手指都快戳她眼睛里去了,唾骂一口:“眼瞎!”
说完还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慕怜雪抚了抚眉心,她实在很久没见过这么没素质的人,也根本不善于吵架,这会儿又被雨淋着,冷笑:“我说你这个人有意思,我说了会给你赔偿就一定赔得起,给你钱你不要?”
“那我走了。”
很讨厌他打量的眼神,他大概不知道这辆车是墨越泽专门改装过的,没有牌子,但想必改装费能抵他好几辆宝马。
未料头发被拽住,毫不客气的往外扯,慕怜雪吃痛,对方骂了一句脏话。“蹭车你还有理?”
挣脱不开,痛的她眼泪流下来,终于甩开,那人手里攥着她一小撮发丝。
疼。
一整天的委屈发酵开来,慕怜雪脸上淌着的雨水夹杂眼泪。
是下意识,下意识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趁黄毛不备逃也似的进入车里,锁死车。
找到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而黄毛反应过来在重重踹车,嘶吼:“小biao子!给爸爸滚下来!”
慕怜雪抹一把脸,她坐在车上,眼泪肆意横流。
车子一直被敲门,慕怜雪深吸一口气,不想惹上麻烦,可偏偏这辆车是墨越泽的……
等待接通的过程无比漫长。
“怎么?”清清淡淡一句进入耳朵,风月无关,好听到震动肺腑。
慕怜雪突然说不出来话,只有呼吸不平衡的声音。
他那里有点吵,应该在应酬,她这里踹门的声音也不低。
黄毛一口一个“贱货”。
没一会儿,那边就察觉出不对劲,声音大了几个分贝,“说话慕怜雪!”
从清冷转为愠怒。
她的声音嗡嗡的,很不情愿,又极其委屈的说:“你现在能过来一下吗?”
“我开你的车把别人车蹭了。”
车窗的高技术隔音也挡不住外头那人的破口大骂。
一字一句肮脏难听的话语传入慕怜雪的耳朵,再通过电波传到那边正在应酬场合的墨越泽那里,十分庄重的场合,只见墨越泽眉头用力一拧。
在场诸位察言观色,都以为哪里做错了或说错了,起了一种人人自危的气氛。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处理了一件大单。
而黄毛嚣张的气焰被不动如山未发一语的墨越泽轻而易举压下去,后悔发酵,他好像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