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偌大的浴缸里踮起玉足,飞快在墨越泽的薄唇上咬一口,苍白褪去,色彩尽显。
她挽着男人,侧头质问:“谷潇潇那边要怎么办?”
墨越泽向来不会在这种事上委屈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贪恋欲念的人,但今天他稳住了,一次过后便将她抱上床。
自己洗过澡再回来,慕怜雪正好点开一个关于自己在医院被采访的视频。
其实她很上镜,此刻也有点庆幸自己没有露出怯意。
记者问到了关于嘉懿,她在医院的镜头前沉默片刻,声音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曾经读庞勒的《乌合之众》,里面有一段话是这样讲的,群众从未渴求过真理,他们对不合口味的证据视而不见。假如谬误对他们有诱惑力,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误。谁向他们提供幻觉,谁就可以成为他们的主人,谁摧毁他们的幻觉,谁就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这段话,用来打脸那些跟着舆论走的群众。
墨越泽意外,微微展颜,“沃尔特也说过,对于有的听众来说,完全相同的报道听起来也不会是同样的,由于没有相同的经验,每一个人的领会也有所不同,每个人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并且渗入他们的感情。”
与她说的那段话有异曲同工之妙,琴瑟和鸣。
好在她亦懂:“舆论学?”
墨越泽不置可否。
许多弹幕在刷:别的不谈,我感觉慕怜雪是真的喜欢墨越泽啊。
这双眼睛太好看了。
这么无所畏惧,虐童事件不会是假的吧?
完了我可能要,黑转路。
……
而在电脑前,慕怜雪再抬眼的时候,墨越泽正黑眸漆黑的望着自己。
有一些燥意,还是关掉视频,半天没有听见声响,慕怜雪忍不住闷闷解释:“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墨越泽单手支额,急促的心跳在与她的对视中一点点平息下去,“我知道了。”
手腕被他抓住,他也是有些体寒的,不知道为什么手心却永远燥热温暖。
男人不紧不慢:“带你走走,消完食再睡。”
“想不想参观一下?”
“嗯?”
碧园很大,在这个十分清净的地方,慕怜雪还没有完全走过每一处。出门前,墨越泽给她加了一件外套。
带她到了藏书阁,很大的两层房子,上下包括楼梯都是书,推开门书香扑面,同时携了冷寒,看纸质和书名可以认出来,一定都是花了大价钱买了收藏的。
一些字画,朝代可以追溯到唐朝。
墨越泽给她讲这些的来历和背景,言简意赅,又充满乐趣。
慕怜雪一一扫过,意外的在书架上看到冯梦龙和凌濛初的合集,三言二拍。其中就包括那本《二刻拍案惊奇》,是最早的那一版,慕怜雪抽下来看,显然也记得,觉得好奇的笑道:“你看过了吗?”
墨越泽很诚实:“没有,太晦涩。”
“我认为这是你会比较感兴趣的。”是揶揄了。
“对某些事情再感兴趣,看到密密麻麻的文言文,什么兴致都没有了。”男人抬手解开一粒衣衫扣子,显得一本正经。
慕怜雪将书放回,不抵他在背后偷袭,气息暧昧,“就记得一句。”
“夜恰合欢天气,红白一窗桃李。”
意境实在是浓厚,一读便知缱绻,夜恰合欢天气……
慕怜雪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不仅红,还烫,因为墨越泽亲上去了。
室内有供暖,地板是温热的,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铺在地上,动作显得漫不经心又极有条理,早前说过,这个男人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十分精通了。
你去看过涨潮时的海吗?一起一伏,一层层海浪打上来,汹涌热烈。
慕怜雪此刻大概是这种感觉,万万没想到他的兴致说来就来,执行力也如此快速。
几乎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有水珠滴落在玉藕般的手臂上,很难挨。
偏偏他还刻意,在这种时候,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说:“嘉懿的事我还是会彻查,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坦荡。”
“嗯,我不怕查。”
替她挽起散落的头发,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表情看不清晰。“希望如此。”
第二天一早,墨越泽用电话处理好事情,带慕怜雪一起前往谷家的住处。
昨晚要谢谢谷潇潇的出手相帮,如果不是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墨越泽心有余悸。
令慕怜雪意外的是,谷豪的住处居然离碧园不远,建筑同墨家大致相同,规模要小一点,走进去便觉古色古香。
谷潇潇还没醒。
谷豪递上一份医生写的证明,大致意思是讲,谷潇潇需要静养。
他阴阳怪气的说:“越泽,我们潇潇为了你,付出了太多。”
这件事上,慕怜雪很歉疚:“叔叔,我对不起谷小姐,如果不是我,不会发生这种事。”
谷豪似笑非笑,“没什么大事,医生说了静养就好,错的是那个禽兽!”
皱眉:“你没受伤吧?”
慕怜雪面对他,摇摇头。
“你放心,这口气越泽会替你出的。他动了墨家人,就别想在墨城混下去!”
慕怜雪其实没怎么听进去。
墨越泽眼底闪过一抹暴戾:“我和叔叔聊聊。”
不远处有个八角亭,墨越泽目送慕怜雪的背影离开视线,礼貌的冲面前的长辈浅笑:“您请。”
谷豪没有谦让,步履还是矫健,很稳。
亭内很快有佣人将茶水和吃食端上来,谷豪喝一口茶,“越泽,其实我很意外你再这个时候还会保护慕怜雪。”
男人不动声色,双手交握在身前,目光注视着谷潇潇的房间处。
“是本能。”
事实上他也很意外,但不可否认,他是有私心的。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皆气定神闲。
眼里的含义只有他们自己能懂。
墨越泽淡定的给出一个承诺:“昨晚潇潇救了怜雪,这一个人情,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找我还。”
而另一边,慕怜雪坐在谷潇潇的房间里,等待谷潇潇醒来。
只有一个人独坐时她的心思很深,眼瞳里蒙上尘埃。
说实话,昨晚那个场景下,慕怜雪没有想到谷潇潇会挺身而出。
倒不是心思狭隘,只是觉得任何一个人来救她都不意外,唯独谷潇潇的出现,让她感到奇怪。
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