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一点脸色。
就是，如果他知道，自己又要受罪了。
算了，反正他在她这里，已经洗不白了。
上官月听明白了，“可……你这是，在算计表哥啊。”
“他也没少算计我。”慕怜雪的一句话毫无感情。
在她看来确实如此，很多时候她觉得新鲜，可他却在算计自己。
早就习惯，并跟他学了一手。
上官月还担忧：“这样可以吗，你确定吗？”
“确定呢。”
她没看见的是，此时一门之隔，被议论的当事人就站在门外，面色较之之前更加冷肃，他突然一笑，唇角的讥诮之意盛放。
听她的意思是，墨越泽不如林逸。
上官月走后，慕怜雪看着手机发呆。
微信上有很多未读消息，其中一个小红点来自林逸，小孩的头像是一片黑，问出的话和他的老成一样冷淡：“姐姐，我给你发的文件你收到了吗？”
早上问的，慕怜雪现在才看见。
她想到那张脸无端温柔下来，打字：小孩，收到了。
大概颜即正义，她喜欢林逸的脸，也喜欢他别扭的性格，所以下意识想保护他。
当然不是说墨越泽不好，他和林逸不一样，墨越泽完全有自保能力。
所以才会格外狠一点。
她正出神，陡然被人触碰差点吓得跳起来，下意识将手机按在身前息屏，惊慌的看见站在旁边的赫然是墨越泽。
他面色如水，看不出大情绪，淡淡瞧着她，“慌什么？”
慕怜雪呼吸慢下来，“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走路没声。”
悄无声息，她甚至不知道墨越泽过来多久了，是否看见了什么。
墨越泽脸色还算好看，慕怜雪猜他应该是刚到，把心放回去，很快掩饰掉脸上的意外，“……你想吃什么吗，我让李妈去做。”
墨越泽只看着她，“我想吃你做的。”
慕怜雪意外，“太晚了。”
男人也不生气，忽然伸出手要去拿她手里的手机，慕怜雪瞬间变色，攥紧，“怎么了……”
墨越泽不说话，只是用力，她不让。
脸色博弈里，终究敌不过男人的力气，他兀自打开手机，有锁，递到她面前，温柔极了，“乖，解开。”
慕怜雪脸上取而代之的已经是惊恐了，她心如擂鼓，面对墨越泽的眼神不敢不照做，颤抖着伸出手用指纹解开手机。
墨越泽是不喜互联网时代的，也十分厌恶智能的东西，这会儿轻车熟路打开微信，找到对话框。
略微扫一眼就明白了。
慕怜雪慌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拙劣，“墨越泽，你不相信我，我是干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防着我？”
男人关掉手机，随意的丢到一边。
“慕怜雪，有一件事，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记得马坤宇吗？”
慕怜雪的眼神怯怯。
怎么不记得。
墨越泽慢慢悠悠的，解开袖口纽扣，他这样的架势，是要说些不一样的话，“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碰了我的人，别想干净的择出去，你猜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慕怜雪攥紧手，上次听到马坤宇的消息，还是因为游轮。
“……”
“让一个人丧失意志，最快的办法就是让他失去他最重要的一切，不巧，我有那么点这么做资本。”
墨越泽桃花眼微扬，让人不寒而栗。
攥的更紧，他哪里是有那么点，他是完全有。
靠近了，慕怜雪往后退，不敢直视他。
“我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墨越泽起了兴致。
她这才抬眼，越来越恐惧，哪里还有不久前在上官月面前的笃定。
“不得不说，我教出来的人很有本事，你甚至能笼络住我的心腹让她为你办事，这我是没想到的。”
上官月，那么倨傲的一个小女孩，有本事，却被慕怜雪收服。
“马坤宇……现在怎么样了。”她抓紧手。
墨越泽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他笑起来像是有层层叠叠的桃花开放，却不怀好意，“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干嘛，我没把他怎么样，还在我手里，让人好好教教……”
“够了！”慕怜雪骤然打断，“你没有感情吗？”
墨越泽冷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他对我不尊重，我为什么要对他有感情。”
在墨越泽这里，独有一套法则，万事只有他对，心机很深，更容不得别人对他使手段。
“可他也是个人。”
“什么人？你的情人？你的情人好多啊。”
……慕怜雪忍受折辱，后半句让她几乎笃定，有些事情被他知道了。
慕怜雪咽下这口气，“你想说什么？”
墨越泽双手负在身后，只靠在她耳边，耳鬓厮磨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可不留情，“如果没把握，就不要做，不然被我发现，你应该比谁都知道结果。”
昨天他就说过了，背叛他的下场。
慕怜雪气急，猛的推开他，愤恨的瞪着他。
男人不置可否，淡淡转身离开。
温言软语都是假象，涉及底线露出来爪牙才是真实面目。
慕怜雪心有余悸，慌忙打开手机，仔细检查了一遍和林逸的聊天，其实并没有什么。
可墨越泽这个人，喜欢猜忌，并且猜的很准，她反应如此激动就已经出卖了自己。
他惯常喜欢把所有苗头掐死在摇篮。
这场博弈里，林逸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刚出社会的普通男孩。
慕怜雪恨极了墨越泽的专制，却又不得不赶紧打电话给上官月，刚接通就是：“我们把照片买下来，我手里还有些钱。”
她可以变卖墨越泽送的首饰。
把照片发出去，林逸会曝光在人前，慕怜雪没有把握墨越泽是不是真的会买下来，如果没有，那吃亏的就是她自己。
墨越泽这招釜底抽薪真狠，从他身上讨不到一点便宜。
……
灯没开，男人坐在黑暗里，周遭都是冷硬气息。
过了良久，他淡淡开口，“简默，我对她不好吗？”
简默惶恐，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自然知道墨越泽说的是什么。
“先生……先生对慕小姐很好，是慕小姐过分了。”
墨越泽不语。
要溺死人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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