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楚儿快步上前,从包里找了药膏出来,“你没事吧?”
慕怜雪脸色苍白,脑子混乱,只知道这是个好心的路人。
上官楚儿半蹲着身子,挤了一些在手指,在她脖子处细细的抹,轻轻的,没用什么力,生怕把她弄疼。
慕怜雪倒缓过来了一些,仰着头,开始叙述刚刚的对话,末了叹了口气,“他突然就冲过来了。”
上官楚儿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墨越泽。
“恶意报复社会的吧,我带你去皮肤科找医生。”
慕怜雪心底稍稍一颤,被泪水浸过的眼眸亮晶晶的,她望着面前这个染着西柚色头发,只露出一双漂亮眼睛的女人,“谢谢你,不过我的阿姨带我去就好了,不用麻烦。”
她的声音软软的。
上官楚儿也不强求,“小心点。”
“这药有用吗?不会留疤的吧?”
“放心,这是专治烫伤的药,不过你还是要去找医生看看。”
“好。”
上官楚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
未料慕怜雪走了没两步,忽然停下,转过身去,隔着一段小距离同他对视。“还是谢谢你,留个联系法师吧,我下次请你吃饭。”
上官楚儿身姿修长,举止大气,还是摇摇头,“只是一段缘分,有缘再见。”
慕怜雪只好作罢。
夜场,墨越泽最后还是推开了那个女孩,面色冷漠的抽出钱夹里所有的现金,塞到她的怀里,哪里有动了半分动情模样。
他甚至还破天荒的多说了一句,“找个好工作,别干这行了。”
那女孩当场愣了,瞪着大眼睛,半天后“噗嗤”笑了开来,“谢谢墨先生。”
墨越泽看着她的眼睛,无端就想起了另一个人,不过几天,好像隔了半个世纪没见。
他坐在跑车里,扫扫头发,霓虹灯在他脸上流转,有些烦躁。
接下去的几天里,墨越泽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东西,每天每夜留宿在夜场,拿出了年轻时的疯劲,不到凌晨不上床。
刚开始经理见着稀奇,想问却被他一个眼刀丢过来,闭嘴了。
然而几天下来,传到霍风耳朵,他觉着有些不对劲了,试探道:“你不会是被慕怜雪赶出来的吧?”
乍一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墨越泽心底一根弦被拨了拨,脸上却不在意,像是自嘲,“她算是什么东西?”
那个女人,就知道骗他,一次次骗,还把他当傻子。
这么疯了几天,简默抱着一大堆文件上门时,墨越泽终于想起来,他貌似撂了一个很大的挑子。
回到墨氏,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老板给盼回来的linda简直要哭了,前几天慕怜雪的事件爆发,没个主心骨在,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出手压,思来想去,没有得到指令,到底没帮。
可还是悒悒不安,生怕自己办错了。
一见着简默立刻跟了上去,小声和他咬耳朵,“那件事我办的没错吧?”
简默:“什么事?”
linda:“啊?和、和马坤宇那件事啊。”
简默懵住,站在前方的墨越泽听到声响,回过头,“你在说什么?”
linda一惊,目光小心翼翼的在简默和墨越泽中徘徊,简默拼命给她打眼色,这事不能提。
墨越泽的脸色差起来,“以后别让我听到这个名字!”
然后问霍风,“我让你们把他弄进赌场,怎么没动静。”
霍风欲哭无泪,这不是霍主管的事吗?
“我听说他自制力强,硬生生没着道。”
“呵……也是。”
慕怜雪让李妈在身后跟着,自己沿着陌生的街道往前走。
她穿过人头攒动的夜市区,门可罗雀的旗舰店,冰冷高耸的写字楼,慢慢的往前走,鞋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被浸湿了也犹不自知。
停了一整晚的雪终于再次下了起来,她盖上大衣帽子,任由这风雪袭城。
纷纷扬扬的,带着粗砺和无情。
全身冰冷,然而也够畅快和爽利。
那些个想看热闹的又抛出消息来了,变着法的给她透露墨越泽的消息。
他有闲情,开着敞篷溜圈,副驾上坐着个姑娘,挺漂亮的,墨越泽侧头和她说话,嘴边还带着笑,照片的背景,是大片的人群,不少围观群众举着手机拍。
就这照片,刷屏了慕怜雪的手机,她知道他们都是刷给自己看的。
想也想得到网上肯定也炸了。
他这是给她炫耀吗,就许你有情人,不许他有?
也对,他从不缺女人。
不过,一个谷潇潇还不够吗?
慕怜雪看着,心里到底有些不是滋味,站在雪地里,低头给那些人一个一个回复:拍的挺好看的。
她曾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沦陷,一定不要沦陷,这样一个人,你拿不住的。然而,告诫无用。
不能想了。慕怜雪深呼吸一下,鼻尖全是雪粒的清冷味道。
挽起发丝抬头,露出脖子上那块烫伤,刚往前走了没几步,目光陡然一定,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远处的雪地里赫然停着一辆宝蓝色的跑车,且不说车型,不说有多张扬,就看那车牌,在墨城也是极度嚣张的数字了。
心底涌起浓烈的悸动。
慕怜雪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要暗不暗的,快天黑了,碧园的几栋楼已经接二连三亮起了灯,空气里还能隐隐闻见饭菜的香。
手机仿佛心灵感应般的响了起来。
慕怜雪接了,“……”
“你在哪儿呢?”一如既往的问句。他的嗓音有些低沉,低沉到魅惑。
慕怜雪憋了好几天的气一股脑全发了,句句带刺,“在外面,怎么了。”
墨越泽居然没恼,反而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说:“找我去了?”
谁要找他。然而慕怜雪也只敢在心里这么说说。“是啊。”
“算了,别找了,快点回来,碧园。”
慕怜雪也无声的笑了,眼眸里全是那辆扎眼的车,“我突然不想回来了。”
“哦,这样?”
两个人说话,仿佛还在江城时候一般,忘却嫌隙,可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