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一丝求救的眼神看向他：“两年……”
“两年了，还没搞懂在我手下做事的规矩，墨氏马上要完成C轮投资，不能出一点差错。”
“墨总，我是你说的差错？我这些年来，对墨氏哪里不尽心呢？”
说到这里，她反应过来了，她说这些话，完全没有畏惧心……
终于松口：“可是那些……不算出卖公司呀。”
到底是年轻，有些想法过于简单。
墨越泽起身，步伐从容笃定，将杯中的茶水倒进盆栽里。
“我们各自心知肚明，有些事不想点穿，是给你面子。你回去转告你背后的人，让他放马过来。”
女孩有些莫名的看着墨越泽，后背无端起了凉意，这样从容笃定的男人，看着是温和的，但言语分明，充满了棱角。
与表面好说话的模样大相径庭。
变了。
“墨总，所以你要辞退我？”
“是。”
“不……你不会。”
墨越泽于是静气一笑。
凌晨两点，慕怜雪的腿浮肿的厉害，肚子总觉得不舒服，睡得不安稳，有什么压着喘不过气，干脆坐起来去看外头的朦胧月色。
墨越泽不在碧园。
慕怜雪心里有数，他根本不在墨氏，而是在楼下的车里，因为怕打扰她，每天深夜都回悄悄回主卧一次，给自己盖好杯子，续好杯中温水。
虚情假意。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其实她现在每天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传来轻微的声响，慕怜雪低着头，躲在黑暗里像是暗黑系的少女。
门被打开，一盏壁灯亮起，两双眼睛在浅浅的光亮里相触，带着寒气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愣怔，表情很快隐匿，轻声：“你怎么不睡？”
慕怜雪没有回答他，握过手边的水杯，低头浅尝辄止。
墨越泽便没有再问这个问题，只是倾身，他原想碰一碰她苍白的脸，考虑到自己携带的冷意，停在半空中，最后只碰了碰她的头发，“我回来拿文件，自己好好睡。”
慕怜雪没想到，墨越泽竟然真的从内室里找出一份文件。
“墨越泽。”
脚步顿住。
男人的表情一瞬间僵硬，愣怔了下，毫无预备的拿开她的手，眼里全是戒备。
慕怜雪从这须臾的反应中发觉过来，原来这个男人对她戒备的这么严重。
“时景的事，是我鲁莽了。”
倒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
墨越泽不想提这个。
“沈亦现在，还活着吗？”这个问题，是替时景问的。
慕怜雪当然知道，打伤墨越泽，沈亦的下场不会太好，所以她选择了最极端的问法。
墨越泽还是没说话，皮鞋踩在地板上，微顿了一下，关门出去了。
于是慕怜雪就在他那一下微顿里，得出了答案。
墨越泽没走，他坐在车上，手上点了一根烟，一直到燃尽了也没抽，长长一节烟灰掉在皮鞋上。
他的眼睛是上等的桃花眼，眼尾上挑的时候格外诱人，此时里面盛满了冷漠。
慕怜雪刚刚的表情，在他心里盘旋。
他以为在江城的时候，自己受伤，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有心疼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她怎么不想想他也会失望呢，他墨越泽也有心，被她踩在地上的时候，她怎么从来没有心疼过自己！
这是墨越泽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他们之间这段所谓的感情，早就已经坏掉了。
早在彼此先考虑别的人的时候。
墨越泽唇角浮现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冷笑的笑意，透过豪车的车顶，望向碧园主卧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
谷潇潇干练的走在墨氏总部，遇到的人纷纷朝她打招呼“谷小姐”。
她笑着点头致意。
墨氏员工对她的态度，就是一个舆论的风向标。
自从墨越泽在年会说出那句“从此之后，没有墨少夫人，只有谷小姐”之后，整个墨城震动，谷潇潇的身价伴随着辱骂，水涨船高。
不被人理解又如何，被辱骂又如何，总比没有人关注，对她的记忆停摆来的好。
谷潇潇想着，扬起笑脸。
“越泽，你看看，这些是近期谷氏的财务报表，”谷潇潇将一叠纸放在墨越泽办公桌上，“你过目，如果你觉得有问题，我立刻解决，尽量对两家公司做到透明公开！”
毕竟是学金融管理的，谷潇潇谈起这个，整个人都散发了一股自信。
墨越泽从工作电脑前抬眼，随意扫了一下报表，轻敲桌面：“这些交给负责的相关部门就可以，不必特意拿来问我。”
男人的声音疲惫，夹杂了一股沙哑，别有一种性感。
他这是……在驱赶自己的接近吗？
谷潇潇洋溢的笑容僵住，眼神犹疑，尴尬不已。
“好，那我晚上约他们一起吃顿饭，也算巩固关系。”她是聪明的，知道该怎么样不让墨越泽反感。
墨越泽飞快敲打着键盘，轻“嗯”一声，“还有，上次企划案泄露一事，墨氏已经有了结果，你看看。”
谷潇潇拿起来，是内奸。
她皱眉：“越泽，这种事这么处理就可以了吗，我替你担心，像几年前那样，被马坤宇那种人，钻了空子。”
几年前的事，正是因为马坤宇这种内奸，让墨氏损失惨重。
墨越泽敲键盘的手没有停下。
“既然来了，你就把结果带回去给谷叔叔看一眼，不管怎么说，我都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谷潇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完全的公事公办。“啊？”
“越泽，你不要误会了，前段日子我爸爸着急上火，是因为太过担心公司运营……不是针对墨氏的……”
墨越泽这才正眼看她一眼，“不要多想，外面新闻甚嚣尘上，我只是怕对你的名声不好。”
他的话向来有让人信服的意味。
谷潇潇不傻，这只是场面话，墨越泽这个态度远远没有年会上暧昧，他是想划清界限吗？
这么顾虑慕怜雪的想法……
谷潇潇僵硬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对了，慕老师的身体好点了吗，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跟她好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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