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怜雪见到了陈教授的老公，他带着她入座：“听了很多次了，今天终于见到了。”
与之寒暄了两句，慕怜雪问：“……他呢？”
陈叔叔指向厨房：“越泽啊？他刚刚说你最近胃口不好，非要亲自给你弄吃的。”
她走过去，正好看见墨越泽弯腰在盛粥，感受到她的气息抬眼一笑：“你别进来，待会你又难受。”
慕怜雪选的礼品并不贵重，胜在有心意，陈教授和叔叔都十分喜欢。
饭桌上两位健谈，一顿饭快结束，谈到了墨越泽以前的事情。
“说起来我很久没有见过越泽了，我记得以前他还在读高中的时候，三天两头和潇潇往我这跑。”
说得有些浮夸了，墨越泽并不阻止，并道：“潇潇……开始接手谷氏了，长大了。”
“嗯……你们成为了朋友和知己，最好。”
他们是看着谷潇潇和墨越泽长大的，自然希望他们好。
慕怜雪笑意清浅，男人的手悄无声息放下来，握紧她的，轻轻摩挲。
他们吃饭的地方很私密，外人进不来，两位老人都很热情，桌上的菜色极好。
只是慕怜雪的胃口依然没有调整过来，但不好拂了两位长辈的面子，夹了两筷子肉，本以为不会有事，谁知道刚入口味道就反了上来，她捂住唇立刻起身小跑了出去。
墨越泽脸色一变。
跟着起身跟过去，慕怜雪已经缓过来，他递上干净的毛巾，“怎么样？”
慕怜雪依然还是不舒服，但她摇摇头。
陈教授也焦急跟了过来，着急询问：“是不是肠胃炎啊，还是说，怀孕了？”
这一出，慕怜雪瞪大眼。
提到怀孕，她心里就像被什么扎着一样。
陈教授已经将她拉到一侧：“上次月经什么时候来的？除了想吐之外还有哪里不舒服？嗜睡吗，腰酸吗？”
被过来人这样质询，慕怜雪表情一僵，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墨越泽也看着她，微微皱眉。
慕怜雪摇头，“没有，您想多了。”
她和墨越泽已经很久没有上床，怎么可能怀孕呢，何况恩恩刚走不久，她没这个心思。
墨越泽也像是被戳中了心里的事，“肠胃炎吧。”
今晚他喝多了，即使有慕怜雪挡着，也难逃醉酒的下场，或者说是因为简默事件，刻意放纵。
他好像很折腾，慕怜雪彻底被他弄得倒在床上的时候，有人抚摸上她柔软的头发。
在循循善诱：“你爱我吗？”
黑暗里，哪里像唯有本能，“我再也不会谈爱了。”
放在颈线的力道顿重，“不能这样。”
墨越泽忽然睁开眼睛，眼底无比清明。
她直视他，“你也没爱过我。”
这个眼神，让人心底一烫。
他居然笑了，“你还真是讲公平。”
没想到，下一秒，沿着颈线的吻蔓延上来，他想要证明。
“你……”
慕怜雪承受着这一切，想跑，余光看见被角落在地上，而自己今天穿的是裙子，简直太引人犯罪了……
慕怜雪紧紧闭着眼睛，像是在接受一种折磨，渐渐脸色变得难看了，明明动作没有挣扎，心里却在不断说服自己，两个小人在心里打架——堕落还是被拯救。
已经意识到，今晚怕是逃不过去。
拉链拉响的同时，墨越泽忍不住的抬眼，看到身下女人的脸色，忽然所有动作都停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墨越泽缓慢的睁开眼睛，尔后，心沉到谷底。
他好像，做了一些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该做的事情。
温情慢慢褪去，墨越泽的音调趋于平稳：“你不能接受我？”
慕怜雪起身，“对不起……”
她半跪在床上，与他对视，似乎是开诚布公：“我对你，只是亏欠。”
墨越泽出了一口郁气，竟给了慕怜雪一个拥抱。“亏欠什么呢？”
酒意让她头晕，犹如湖中浮萍。
“如果你没有救我，我可能再也不会和你靠近，所以，墨越泽没有爱的话，我们要怎么过一生？”
墨越泽的嘴角往下沉。
“我已经对我的未来不抱期待了，不止是我，还有我和你，我们两个的感情，早就结束了。”
“你不要这样，是否应该再考虑……”
“你好好睡觉，我们冷静一下。”他立刻松开她，不看她，抓起外衣很快的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慕怜雪抬手挫败的捂住眼睛。
她也问自己，为什么。
可她没有放过墨越泽，三两步跟上，在浑身酒意的男人身后。
“你的伤已经好了，我想离开了。”
墨越泽血红眼睛，转身，“这话一开始你就想说了吧！所以这段日子，是你的补偿？”
她没否认。
他一步步靠近，“我对你做的远远不及我亏欠的，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来补偿你。”
慕怜雪不需要，可眼眶不知道怎么就红了。
她接近祈求，“墨越泽，再和你待在一起，我只会变成更破碎的自己。我求求你，放过我。”
墨越泽握住她的手一点点松开了，似乎是醍醐灌顶。
这些表面平和的时间，就好像是一场梦。
黑暗里，掷地有声。
“……好。”
那么，谢谢你给我自由。
墨城的天彻底亮了，日头高上。
慕怜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墨越泽醒来，心里就像被什么扯着一样，喘不过气。
别墅里的床上，还有慕怜雪的笔电以及一些文件，被她堆得很好，放在床头柜。
空气里漂浮着属于她的味道，明明刚走不久，已经开始让人想念。
忽然，墨越泽眼睛一眯，俯身捡起床头柜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因为上次的离婚协议书使然，让他对文件这类东西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有点恐慌。
在看到文件属性时，恐慌变成震惊。
慕怜雪的电话已经打不通，反应过来她已经上了飞机。
墨越泽捏着薄薄文件的手微抖，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
这是一份，公章归还书。
是的，与几月前他将公章赠予慕怜雪的一模一样的性质。
慕怜雪她，将这个还给他了……她从来从来，就没想过要抢墨氏。
他一目十行，一页一页的翻，文件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一句话：我知道以前的记忆是一条伤疤，所以退回原点吧，所以，属于你的，我都还给你。
墨越泽看着，竟觉得泪眼朦胧，然后，舔舐牙齿，笑了。
一个情字，枯骨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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