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看得出来，九熙在很好的调整自己。

他似乎看出来我在担心什么，眯起眼笑着对我说：“哥，别担心，咱俩的第一次专场，我不会出状况的。”

我放下心来了，他说不会，那就一定不会。

返场的节目我们一直没准备，孟哥说我们太紧张了，会适得其反，让我们提前一周再准备也不迟。

可我们不敢，一周时间，我不能保证能展示出最好的自己。

我和九熙都在偷偷准备，却都没有给对方透露自己想唱什么。

花开了又谢，冬去了又来。转眼，十一月了。

我们的专场定在13号，听说大麦网上1号开始抢票，仅一个小时就被抢光了。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高的关注度。

12号早上，我们罕见的睡了个懒觉，一直到中午孟哥打电话叫我们吃饭才醒。

“孟哥，这饭还是演完再吃，演好了才有资格呀！再说，该是我们请您。”

拒绝了孟哥的饭局，九熙依旧不想起。他贴在我背上问我，紧张吗。

说实话，紧张了好久，但真挨上来了，反到心平气和了。许是因为心里已有十足的把握了吧。

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赶飞机了。济南没有分社，我们去了得找旅馆，再熟悉一下剧场——熟悉演出环境很重要。

都安排妥当了才去剧场，一进去我俩愣了——除了助演的兄弟们，孟哥，九良，栾队，九南，还有小樊，居然都在。

“你们这是……”

栾队起身道：“烧饼让我给带句话，他这两天赶巧儿有活动，就不来陪你俩了，让你们好好演，给他这个老队长争争光！”

“老队长不在，新队长可在，九熙，告饼哥别瞎出风头，我们七队的人办专场，又他五队队长什么事儿！”孟哥笑着打趣。

我和九熙相视一笑——可从来没有哪对儿相声演员的首专有这么多师兄弟陪同。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愣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回去给您各位报销机票！”

第二天，八点开演，六点半观众们就陆续入场了。师兄弟们都在后台聊天，没有人再关注我们，也是为了不让我们紧张。

我俩在后台一边化妆一边对活儿，又唱了一遍《怎么了，没什么》，还是觉得有点儿东西没准备好。

二哥九泰开场，演的《学哑语》。他二人越来越好了，助演了好多次都是开场，每次都能把场子热起来。

我俩在上场门候场。我转过身来看着小孩儿，抬手给他理了理领子。小孩儿正低着头抠手呢，估计是紧张了。

何九华紧张了？

尚九熙哥，演不好怎么办……

何九华有哥在呢，你只管说，说错了哥给你圆回来。

实际上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给他圆住了。

头一场《舞台与生活》，说的还不错。收了粉丝好多礼物，有鲜花，有企鹅狐狸玩偶，还有很多手写信。

接下来是霄颐九品，说的《杂学唱》，我们没功夫听他们说的怎么样，到后台换了身大褂补补妆喝两口水就又该候场了。一进后台师兄弟们都给我们鼓掌，我们笑着说后台又听不见，孟哥说，鼓的不是作品，而是勇气。

第二场说的《论梦》，以前总看别人使，总觉得自己怎么演也演不出灵魂来，这一次却演的出奇的好，栾哥也说我俩这活儿进步了。

然后是芳芳老汉，《学评书》，这个我俩不会，回去得学。

三一场是压轴了，《六口人》。当九熙告诉大家，这是我俩搭的第一场的时候，观众沸腾了。我张口捧了一句“放心啊，这不是散伙儿呢！”

九熙看了我一眼对观众说：“这才是我们的首专，我们才搭了不到七年，以后他还得在我旁边站一辈子呢！”

一辈子啊。

我能坚持的住吗。

答应了小孩儿的。